陈登看着乱糟糟地议事大厅,眉头有些深皱,之前的糜芳还好些,好歹也算是养尊处优,平日里习文练武,不管能力如何,这表面上待人处事礼节方面,都非常到位。
而现在关羽召集来的人,都是些大老粗,其中不少都是跟在关羽身边很长时间,百战余生的老兵。
这些人桀骜不驯,只服关羽,如今到了议事大厅,虽然因为尊重关羽的缘故,他们也努力地端坐好,不像军营里面那么肆无忌惮,但是在陈登这种世家大族出身的人眼里,这些人再怎么掩饰,也还是土包子,骨子里那股蛮横不懂丝毫动力的气质还是凸显了出来。
不过以陈登的城府,虽然对眼前的情况不满意,但也没有表现出来,而是默默地做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在陈登看来,这议事就只需要他和关羽两人就好了,之前要是糜芳没有走的话,最多加一个糜芳,如今关羽把这些手下都叫来,都是大字不识几个的人,找他们议事有什么用?
“本帅得到消息,建业城里只有五千步卒,城外五万水军,而荆州只有两万水军到达,”关羽当先开口说道,他是武将,说话干净利索,直奔主题。
下面之人看到关羽发话了,都是仔细聆听,不过以他们的见识,若是冲锋陷阵,是一把好手,让他们分析战局,就真是难为他们了。
下面寂静无声,不过关羽并没有丝毫的不满意,他倒是继续接着话头说起来。
陈登见到关羽没有询问他的意见,心中有些不喜,不过见关羽继续发话,他也没有打断,依旧沉默着。
陈登坐在最前面,离关羽最近,以关羽的武力,方圆十米之内,任何动静都难以逃脱他的注意,因此他是可以觉察到陈登的不愉的。
不过关羽并没有因此就去询问陈登的意见,之前就说了,关羽是重士卒而轻士子,他不太看得起陈登这样的人。
为什么把根本帮不上忙的一大批手下将领都叫来议事,关羽的用意是想以此来培养手下人的见识。
关羽从来就不觉得那些士子就要比他手下的士卒聪明,他觉得只是手下人和他一样,都出身贫寒,为生活所迫,没有钱财和精力去读书而已。
要是他细心培养的话,那肯定就可以把手下人都培养成人才的。
这是关羽的想法,先不说他可不可以把大老粗练成大将之才,他这种想法绝对是好的,跟赵飞还是有些相似的,不过赵飞是找孤儿来从小培养,不可否认,人的先天出身可能不会决定一个人的未来,但是少时的基础,就绝对可以影响到一个人的未来成就了。
关羽正是因为这样的想法,所以他发话之后,手下没有一个提意见的,他也没有丝毫生气,他知道手下人确实不太懂,因此他就继续说出自己的判断来。
“依照本帅估计,这三万水军和五千步卒,都隐藏在彭蠡泽,那里离皖城比较近,他们应该是想偷袭皖城,不过我已经将这个消息传给皖城那边了,有了准备,再加上三万人马,守住城池不难,”关羽神情严肃地说道,眼睛微眯,语气淡然地说道,没有因为看穿敌人计策而有丝毫兴奋高兴的情绪。
陈登闻言有些惊奇地看了关羽,他发现倒是有些小看了关羽了。
不过……陈登想想,不禁有些撇撇嘴,恐怕有一点关羽还是无法想到的。
陈登嘴角一扯的举动虽然微小,但还是被关羽看出来了,先前陈登不说话,关羽可以不理会,但是这举动明显就有些轻视的意思了,关羽的心里就有些不爽了。
关羽淡淡地瞟了陈登一眼,“不知道主薄大人对于关某的判断,有什么意见?”
陈登被关羽随意瞟了一眼,就算是以他的心境,也不禁感到头皮有些发麻,隐隐感觉脑后发凉。
陈登响起之前敌军的七次进攻,每次都被关羽轻描淡写地击退,那一刀下去,就是一人被劈成两半,在他手下,从来没有伤残一说,敌人武力不够,就只有死无全尸的下场。
陈登心里暗骂了一句,就知道用蛮力的匹夫,当然他脸上是不敢表现出来的,努力地维持住不亢不卑的表情,他也知道不可以和关羽闹僵。
“启禀将军,以属下看来,敌军前面七次,每次都是避重就轻,进攻时声势浩大,最后却又被大人轻易击退,虎头蛇尾,七次都是如此,属下想来,定然是敌军的计谋,那隐藏的三万五千人,确实很有可能会偷袭皖城,但是在历阳这边,将军也不可不防,毕竟对面还有五万五千的敌军,”陈登开口解释说道。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