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山一听,赶紧摇头,让老羊倌不用为他操心,他这是大器晚成,铁树开花,耗子拉木锨,大头在后头呢。还是老老实实的在家待着,享享清福吧。
爷俩为这事说到了半夜,最后老羊倌终于妥协了,摆了摆手:“得!你小子的心思我也知道,我老头子这么多年了,表面上颠三倒四,心里啥都明白,你这徒弟我也没白教。你以后到底啥样自有命数,我也不管了,要饭花子唱小曲,我自己穷乐呵,咱爷俩,自己顾自己吧。”
一晃一周快要过去了,这件事慢慢的也就被扔在脑后,忘的差不多了。
徐青山依旧是有活就到县里上班,没活就在家里闲待着。这个季节,正是淡季,活也不多,一周根本去不上几天。老羊倌如平时一样,天天在家除了听评书,就是睡觉,日子又恢复了正常。
徐青山平时心思就细,好几次都发现老羊倌的裤腿子上全是泥点子,有时还会粘上些篙子刺,显然不是在家里弄上的,有些疑惑,担心老羊倌有什么事在瞒着他,再想到前阵子半夜上山的事,心里更是有点不踏实了。
一天早上,徐青山假称厂子有事,要去县里上班,骑着自行车就出了村子。上了乡道后,骑出去没多远,就调转车头,把车子藏起来后,自己又摸回了村里,躲在柴禾垛后,瞄着自家院里。
果然,时间不大,就看见老羊倌出来了,左右看了看后,反手锁上门,手上抓着只编织袋子,就直奔村后的大山走了过去。
徐青山知道老爷子耳朵尖,鼻子也灵,所以也不敢太靠近,只好远远的盯着。
老羊倌上了山后,就见身形一晃,速度越来越快,与平时走路是判若两人,身子微微前倾,健步如飞。
徐青山赶紧压低身子,低头往山上猛跑,就是这样,刚爬过半山腰,老羊倌又被自己跟丢了。
徐青山心里暗骂自己没用,连个老头子也能跟丢了,实在是太说不过去了。左右看了看,猛然间想起老羊倌上次说过的那个山凹,当时听老羊倌说过那里有一股青白之气冲天弥地,好像是有宝,难不成这老爷子这些天来一直在和这玩意儿较劲?
抬眼看了看那处山凹,大白天的看得很清楚,果然不远处,有两棵榛子树。徐青山看罢,瞅了瞅脚下,山势太陡,路况不明,还是从旁边慢慢的绕了过去。
山凹里久无人来,茅草遍地,都长得有一人多高。
徐青山用手分开茅草,在草坐丛中穿行,一点一点的往那两棵榛子树前绕了过去。
山凹里闷热异常,好像还有股子腥骚味,像是什么东西在这里撒了尿似的,空气十分浑浊。走了没几步,薰得就有些脑袋疼,徐青山一皱眉头,忍不住的用手捂住了鼻子。
眼看就要走到地方了,突然,从旁边伸出一只大手,一把就把徐青山给拉进了草丛中。
徐青山根本没有防备,突然遇袭,吓了一大跳,张嘴还没等喊出声呢,一只黑漆漆的大手一把就把他的嘴给捂住了。这只手的手劲奇大,根本就挣脱不开,就闻到一股特殊的骚臭味挤入了鼻孔,薰得徐青山鼻涕一把,泪一把,胃里一翻个,恶心的差点就要吐了出来,赶紧闭气,不敢喘气了。
后面的人见他消停了,这才慢慢的把手松开了。
徐青山回头一看,鼻子都差点气歪了,把他拉倒,捂着他嘴的正是老羊倌。再看老羊倌那只黑漆漆的大手,也不知道摸了什么,比鸭屎还臭。
徐青山皱着眉头,见四下也没有什么东西,不知道为什么老羊倌神经兮兮的,刚要张口说话,老羊倌冲他轻轻的“嘘”了一声,指了指自己的背后方向。
徐青山一头雾水,看了看老羊倌,往前跨上一步,小心的扒开草丛看了看。
这一看,顿时目瞪口呆,就见距他四五米远的地方,有只大黑狗正不停的在原地转来转去,一身黑毛油光可鉴,拖着一条雪白的尾巴,红嘴巴,红眼珠,正在不安的原地打转,看起来好像有点焦虑不安,不是别的东西,正是那只灾兽狏即。
徐青山一缩脖子,赶紧退了回来。
老羊倌嘿嘿一笑,这才告诉徐青山,这块山凹,他早就知道来了野羊,但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那天晚上看到灾兽狏即,心里就明白了原委,忙活了好几天,总算是把这只“羊“给“圈”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