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羊倌看了徐青山一眼,偷偷的使了个眼色,没有答言,徐青山也就不再多问了。
白术已经渐渐的消了肿,气色也好了不少,心情总算是有所好转,只是一看到仍然昏睡不醒的江子,眼神里又掠过了一丝担忧。
徐青山虽然和江子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也算是秉性相投,两个人这几天处的也不错,看着江子闭着眼睛,在一旁昏睡,心里也有些不舒服,走过前去,摸了摸江子的额头,好在是并没有发烧,希望像老羊倌说的,睡上一觉,明天一早就能好了。
无意中手一插裤兜子,突然发现裤兜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多了个纸团,心里咯噔一下,左右看了看,没敢吱声,借着出去解手的机会,这才偷偷的掏出来看了看,就见纸团上歪歪扭扭的只写了四个字:小心江子!
徐青山的脑袋登时就“嗡”了一声,仔细的回忆了回忆,实在想不起来到底这纸团是什么时候进到他的裤兜里的。谁会神神秘秘的塞我一个纸团呢?
难道是师傅发现了什么事,又没有机会和我说,这才暗中提醒我?想来想去,也只有这种可能最靠谱。如果真是师傅塞的,那为什么要让我小心江子呢?难道看我和江子走的太近,师傅有点担心?
徐青山满脑袋的问号,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究竟,刚要把纸团顺手扔掉,想了想,又塞回了裤兜里。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来后,凑到老羊倌的旁边,一边往火堆上添柴,一边和老羊倌闲聊,聊的也都是以前的一些鸡毛蒜破的小事,白术听着听着也插不上嘴,也就识趣的躲到一边看星星去了。
徐青山这才偷偷的把纸团塞到了老羊倌的手上。
山谷里的温度比山顶上要暖和不少,只是地势太低,有些闷不透风,加上眼前这堆篝火,更是热浪袭人。但是没有这堆火,又太过于危险,深山老林里的,难免会有些毒蛇猛兽,这堆火对那些东西的震慑力是巨大的,有火光,起码待在旁边还是安全的。
夜幕渐深,渐渐的没人吱声了,躺的躲、卧的卧,都闭着眼睛想着自己的心事。
徐青山一直守着火堆,也没有睡意,时不时的添些木柴,守着这堆篝火。火光跳跃,忽明忽暗,影子长长的拖在地上,有些不安的抖动着。不知道过了多久,不知不觉的也靠着树干迷糊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就见隔着火堆站着个白衣老者,须发皆白,连眼睛的眼仁都是白的,直愣愣的盯着自己。
吓得徐青山浑身一抖,立时就坐了起来,瞪大了眼睛再看看,哪里有什么白衣老头,好像刚才是在做梦,晃了晃脑袋,感觉好像就是打了个盹,竟然做了这么一个稀里糊涂的梦,心里不禁有些不安。
这才发现火都要着没了,赶紧又往火堆里添了点木柴。火光立时一暗,火苗被压了下去,周围一下子就暗了下来,不过很快,火苗扑闪了几下,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爆响,腾地一下,火势又旺了起来。
就在这时,江子突然翻身坐了起来,左右活动了活动身子,晃了晃脑袋,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徐青山。
徐青山见江子醒来了,顿时喜出望外,见其他人都在睡着,也没敢出声,冲江子摆了摆手,示意让江子过来。
江子好像是睡觉睡的腿麻了,两条腿很别扭的走了几步,磕磕拌拌,歪歪扭扭的总算是走了过来,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精神很是颓废,好像身体虚弱到了极点,看了看跳跃的火舌,下意识的又往后退了一步。
徐青山以为江子被火给烤到了,呵呵一笑,压低声音问江子是不是饿了,随手从包里掏出根火腿肠和面包扔给了江子。
江子也没吱声,接过来后,甩开腮帮子,颠起大槽牙,头也不抬,一阵狼吞虎咽。
徐青山看在眼里,直吧嗒嘴,一个劲的让江子慢点吃,东西还有,别噎着。
江子好像是几天没有吃东西了似的,闷头一个劲的吃,头也不抬。
徐青山递过去一瓶水,让江子喝点水往下顺顺。
江子伸手接了过去,这才抬头看了一眼徐青山,扬头就灌了一大口。
徐青山摇头一阵苦笑,突然间,浑身就是一激灵,刚才江子的眼神怎么这么奇怪?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
仔细回想了一下,脑袋顿时“嗡”了一声,江子刚才看他时,好像眼睛全是白眼仁,竟然没有黑眼珠!徐青山就觉得头皮发麻,背后直冒凉气,壮着胆子问宋长江:“江子?你没事吧?”
江子把最后一口火腿肠吞咽了下去,然后诡异的晃了晃脖子,慢慢的又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徐青山,摇了摇头。
借着火光,徐青山看得是真真切切的,果然,江子的眼睛里全是白眼仁,根本就没有黑眼珠,青白色的眼仁,就那么空洞洞的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