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莹那句“可好”的话音刚落,唐子默就腾地站起了身,对上那双氤氲的双眼,唐子默沉脸斥道:“表妹你变得越发糊涂,可是身上的衣裳太薄,给冻着了?”
跟着大步绕过她,冷声道:“不说我已有妻室,便是未娶之时,你也不该有这种想法。若是病了,回头我告了母亲,让人将你送回舅家。”说完就毫不犹豫踢脚离去。
余莹当下泪如雨下,小跑至门边就拉住了他的衣袖,央求般道:“表哥,我可为妾,但求伴你左右。”
唐子默脑中“轰”的一声,身后的人还在言:“表哥,我一定会与表嫂好好相处,我不争、我不夺,一定不会给你产生麻烦。”说着头就靠上他的后背。
余莹想,自己都如此低声下气、如此委曲求全,他又岂会再拒绝?
不成想,双手还未怀上去,唐子默就往前一闪。余莹本是整个身子靠上去,将他当做了支撑,眼下猝不及防,直直就往前倒去。她双手扶住门扶,勉强站稳了才望向那抹无情的身影,撕心裂肺般反问:“难道都这样了还不可以?表哥,我都已经让步了。”
唐子默却突然讽刺一笑,“让步?你因何让步,你有什么立场让步?”
余莹头一回遭素来温儒优雅的唐子默这般对她,当下就愣在了原“表妹,你马上就要进宫去了,切莫再说这样的胡话。”语气悠悠,说着就往外。
余莹滞住片刻,复又马上追上去,前方的人听到铃铛的声响忙警惕地往旁边闪去,恼怒地转身,盯着她的双眸尽是冰冷。
也不说话,也不指责,就这样瞅着。
余莹好了不容易鼓起的勇气,顿时被压下不少。但是她亦明白,这是她唯一的机会,故而只扯了臂上的细带轻声道:“表哥你便如此厌恶我吗,难道我生得就这样恼人?”
“我恼的是你的行,而非你的貌。”唐子默口气森森。
余莹抬眸,激动地反问:“那你说,莹莹生得好吗?”
唐子默不语,只僵硬地回道:“切莫将我对你的客气,当成你百般无赖的凭借!”
余莹的双颊上淌下两行清泪,小声地抽噎着。
唐子默心生厌烦便有意离开。
余莹意识到这一点,便走近几步。她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心中对他的渴望是那样的浓烈,于是她郑重的开口:“表哥,我决定了,我不要进宫。”
唐子默当下身子微颤、面色一白瞪着她的眸中尽是不信。
余莹却一脸认真,缓缓说道:“进了宫,为圣上妃嫔,亦不过是妾。若是那般,我宁愿呆在你的身边。”
唐子默蹙紧眉头,是自己什么时候让她生了误会吗?
“我的身边,没有你的位置。表妹,舅母将全部的希冀放在你身上,又怎么可能允你为妾。你自小便是懂事的人切莫教她失望。”唐子默说完似是还不放心,又坚定道:“我是绝不会纳你的,而你也必须进宫。”
“我不要,我不要认命!我有的选择为何还要受人摆布?”余莹又上前缠住唐子默,拭去泪水嫣然笑道:“表哥,你可以要了我。那样,母亲也再逼不得我,我也就能跟着你了。”
伴着话语,身子倾近,有意无意地蹭着对方。
唐子默当下蹿出一股怒火,用了力就甩开她,丝毫没有顾忌与怜惜。这次是真的面色青紫,大声道:“你可是一大家闺秀,竟是说出这样的话,何等下贱!”
说着,再也不顾那双水涔涔的眼眸,转身就离开了院子。
唐子默敢确定,那个女人定然是疯了的!
无奈的余莹还很是不解地看着那抹决绝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口,慢慢地,她身子下滑,最后竟是将脑袋埋在膝盖处就抽泣了起来。他居然骂自己下贱,丝毫不领自己对他的情,他怎么能这样?!
宫嬷嬷不是说男人最喜欢看女子流泪楚楚可怜时的模样吗?她们还说按着自己的美貌,投怀送抱自会惹人怜惜。姑姑请人教了自己那些,居然连身都近不了他。
她只觉得天旋地转,脑中一片空白。难道真的要入那禁苑,从今后永无明日?她不想将一辈子葬送在那里,圣上年迈,自己还这样年轻,怎么可以?
只是,从方才的一番相处中,她也发现了来自唐子默身上的那股厌弃。如今,怕是又要多一分鄙夷了吧?跟在他身边再没希望了吗?
不!即使不能与他同床共枕,自己也要留在唐府,每日能看到他,也足以!
这样想着,余莹慢慢抬起头,脑中飞速转着,很快就想到了计策……她抬起的眸中,藏不住的是恨意和不甘。
唐子默一股脑地回到流雨轩,满腔都是怒意。他不明白从小恪守礼仪、知书达理的余莹怎么会突然变成那样,难道这样的年纪了,还分不清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她心里可曾还有一点廉耻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