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陈云婷见面后,如锦就一直沉浸在那番话里。待离开文国公府,与唐子默坐在马车中,还依旧是心事重重。思前想后,最令她匪夷所思的便是那位素未谋面的四皇子了。
直觉告诉他,如果能见那人一面,很多事许是都可蜒解开。
只是转念,就算四皇子站在自己跟前,她又能说什么呢?前世的一切虽都记得清晰,但记忆里唯独没有他。
余莹很快就进了唐府,二夫人张氏原本只想让人将她抬进府,说是这少奶奶都没过门,那样热热闹闹地纳妾不妥。但是余家太太来唐府闹了好几日,她虽因顾忌着女儿下半辈子,说的话也还客气,却仍是不中听。
余家到底不是名不见经传的人家,再说二府本就是姻亲,还拉着唐夫人说了话,张氏最后才勉强答应,办了几桌酒席。
如锦也是知晓张氏心中不满的,本来客客气气地求亲了好几次,余家却端着架子不肯点头。可现在,余莹却自己去主动算计了唐子贤,逼着张氏要这个媳妇。
余莹或许是太过自信了。她觉得这样一来,按着唐子贤对她的痴迷,就一定会娶她为妻的。
而事实摆在眼前,余太太也只能让她嫁进唐府,少了个忤逆不孝的罪名。
但是她万万没想到,她是成功逼了她母亲不送她进宫。只是她的面目,也教全府的人都看清了。再者,婚姻到底是父母之命,她先后的行为,不等于是愚弄张氏吗?
如锦禁不住笑了笑。
余莹进府的晚上,唐子贤很高兴,但流风轩依旧不似一般新房热闹,只在院落的门窗上贴了几个大红喜字。
之前还是唐府受人敬重的表姑娘,现在却只是一个姨娘。便是下人们谈起她,语气里都带了轻蔑,有些人虽不知事情的原委,但是余莹为妾,余家又让步,谁都能将事猜个七七八八。
对于这样的现状,唐子贤并未见不满,同唐子谦与唐子默,陪着众好友喝酒。
如锦瞧着,心道他或许也没有怎样喜欢余莹。毕竟,若是真心喜欢,家里给安排为妾,他怎么也该站出来说上几句。然现在,只觉得余莹今后便是他的人,就这样满足了。
余光注意到秦霞离了席,如锦便起身跟了上去。
最近这些日子,她似乎安静地过分了。
秦霞就沿着小路往前走了一段,停下了步子却也没有转身。
似是在等自己过去……
“听说,嫂嫂近来身子不太舒服?,…如锦方问完,就瞧着前方的人捂了嘴往前,至树旁才弯身吐了起来。
如锦心中一个“咯噔”等她干呕结束,才缓步过去。
她并不是个不知世事的姑娘,这种症状应该是什么,她心中大致也有个数。
“怎么不请大夫?”
秦霞抬头,见她一副了然的表情,就知道瞒不住。月光下,她面色白,有气无力地反问道:“你觉得我能请吗?我敢请吗?”带着浓浓的敌意。
如锦微滞,抿唇道:“你在怕什么?”“呵,你连自己的娘家大嫂都能逼死,这样的心狠手辣,我敢说我有了身子吗?”秦霞自言自语地说完,抬头望向远处“你知道我的一切,你会放过我?”说这话的时候,手下意识地按在腹上。
如锦好笑地答道:“我又不是第一日才知道你害了我,你不也平安到现在了吗?”“但是沈愉呢?我早晚也会和她一样,你根本不会放过我,不是么?”眸中竟是有惧意流过。
如锦逼近一步“你在害怕?”秦霞咬了咬唇,没有作答。
侧身,如锦望着远处的黑暗“他们是不是已经弃了你?”
沈愉在哪里,王梓会不清楚?
除非秦霞没有与他们联系过。
秦霞的面色一僵,睁大了瞳孔望向如锦。
往前走了几步,秦霞是意料之中的沉默,如锦斜靠在另一棵树旁,将眸色掩在黑暗中。心中想着:莫不是早前余莹的事,真的让秦霞怕了自己?
“你不是根本不在乎大哥,也不在乎唐家的一切吗?就算是事情败露,他们说不准也会给你安排个好去处,你急什么?”
秦霞听了心里一阵躁意,辩驳道:“谁说我不在乎?!”
见她着急,如锦悠悠道:“你的真面目,我和子默知道了,母亲也知道了,但是大哥不知道。”话落,很清楚地感受到对面的人晃了晃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