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来说,小产本不难处理,唐府请的大夫又颇有经验,是如何都不该出现止不住血又昏厥等情况的。如锦听得一怔,唤进了婢子就细问。
那婢子答的含糊,称是大夫说大奶奶原本就体虚身弱,加上意外流产,一口气提不上来之类的。
如锦没有生过孩子亦没有过身孕,唐雪与唐秀还只是姑娘,谁都不清楚。只是眼下却都再也站不定,跨出门槛就往主卧那走去。
余莹也站了起来,却是匆匆离开的流云轩。
仆妇们都挤在门口处,望着一盆盆被血染过的水端出来,如锦只觉得触目惊心。
屋子里闹哄哄的,踌躇在门口也不知进屋会不会造成麻烦。正犹豫不定的时候,辛妈妈自屋内走了出来,望着门口的三人就道:“二奶奶,两位姑娘,夫人让你们去大厅等候。”
如锦转身吩咐唐雪和唐秀,自己则想要跻身进去。
辛妈妈拦得严实,见对方不解便请她走下了廊子,轻说道:“二奶奶,这等事不吉利,夫人可还指望着抱您与二爷的孙子呢~”
虽说秦霞如何,与如锦没多大关系,但信佛之人,总是忌讳颇多。想到唐夫人的话,如锦面颊微红,愣在原处倒也真的没进屋。只是听得里面吵闹,问辛妈妈状况。
辛妈妈则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大奶奶不知早前用了些什么药,颇伤身子。那大夫说,她这样的体质,本就难生孩子。”
“服了药?”如锦蹙起眉头,“她用了什么药?”
新妈妈摇了摇头·“复杂得银,这节骨眼上大夫也没法子分析。据说有些是特上女子身子,有些又有着毒性,怪不得之前见大奶奶一脸病态。”说后摇了摇头,转身又进了屋子。
待过了会,唐子贤就匆匆回了流云轩。见到厅堂内有人影,却还是直奔卧室,紧张地便要冲进屋。
却到底又被奴仆拦在了门外。
他性子烦躁了起来·仲头神脑地就要打了跟前碍事的婢子。
唐夫人自屋里出来,语重道:“子谦,你现在还不能见你媳妇。”
唐子谦本就是满头大汗赶着回来的,对着下人已不复从前那样温和,但在唐夫人面前,敛了情绪道:“母亲,霞儿她怎么样了?”
“大夫正在里面诊治,你切莫着急·母亲和你二婶都守着呢~”
唐子谦还是不停往里看,嘴中念叨着:“她有了孩子怎么也不跟我说呢?如果我知道,我就陪在她身边了。”说着面上全是愧疚之色,“她身子不好,我怎么还能留她一人在家里?唉~”
这话越说越过了。秦霞一人在家?
唐夫人面色微皱,难道她们都不是唐家的人?却知眼下清醒·不是责怪他的时候,安抚般道:“别担心,孩子、孩子今后还会有的。”
唐子谦莫名其妙-失了孩子,妻子又情况不明,冷了脸便质问道:“母亲,余姨娘呢?听说是她将霞儿推到的,她人呢?!”
语气暴戾,鲜有的怒容。
唐夫人也知事态太过严重,虽然秦霞身上还有些未知的·但是余莹确实是直接推到者·自也不好纵容。指了指厅堂处,“在那跪着呢~”跟着听得里面有人喊“大夫人”,转身又走了进去。
唐子谦本想冲到大堂离去,待听到屋里的喊声·便也想跟进去。
唐夫人却拉了袖子道:“子谦你放心,母亲帮你进去看着。”态度不容置喙。
唐子谦只能点头,不甘地又瞄了眼里面。
回到厅堂处,私下寻觅着,哪有余莹的影子?
如锦走到唐子谦身边,才喊了声“大哥”,便见他抬了头握拳道:“余莹呢,她去哪了?”
如锦侧身瞧了瞧唐秀。
“大哥,她刚刚还在这的,才离开。”这话说得很轻,怯怯的。
唐子谦冷笑道:“霞儿还在里面受苦,她倒是逃之夭夭!”说完就拍了拍旁边的案几,直将原本上面摆着的瓷盏里的茶水溅出。
如锦也被这模样吓了一跳,转身吩咐人去将余莹寻回来。
秦霞的屋子里,时不时就有丫鬟出来禀报情况。此次进屋,看到唐子谦亦在,便站在了他跟前说道:“大奶奶已经醒了,服了药也含了参片,大夫说醒来了危险就不大了。”
如锦心情一松。
心中又狐疑着,原来就是小产也这般危险,那生子亦不是越发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