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郎君但有吩咐,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某皮三也不带眨下眼的,您老请说。”这一转口,就从死胖子成了您老了,不过道歉的话,死活就是没吐半个字,敢情他还认死理,以为自己没做错的,服软不过是因为那一句徐国绪的话就等同于富来客栈两大东家的话。
王况也笑了,这家伙绝对是个楞头青,属于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主,王况并不会因为邝老大说他是个浪荡子而真的把他瞧扁了去,浪荡子并不等同于游手好闲。
这世上的人很多,每个人喜欢做什么,适合做什么,能有什么成就,并不是外人说你行你就行,说你不行你就不行的。有的人这个不干,那个不干,只能说明他没找到碰到他喜欢干的事,暂时没有什么事情引起他的兴趣,真要有一件事能引起他的兴趣了,那么他绝对会不计较任何的回报一头扎了进去的。可以说,每个人都有这么一种骨子里最喜欢的事,但也不是谁都能发掘出来的,有的人很幸运,早早的就找对了方向,可有更多的人到死了还没能搞明白他究竟喜欢什么。
邝老大既然有维护他的意思,那么他打探消息必定有一手,有点类似于路人甲和路人乙那俩活宝了,那俩活宝到目前为止,最喜欢的就是吊人胃口,一件事情从他们嘴里说了出来,要是能吊起别人的好奇心并且得到一桌酒菜吃吃,那就是他们最大的幸福。只不过和俩活宝不同的是,俩活宝是以卖消息为乐,而这个叫皮三的,就是以收集消息为乐了,恐怕他今天说是来帮忙,其实还是按捺不住他心中的好奇心,说白了,就是耳朵痒得难受了。
徐国绪显然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盯着皮三看了一会,却不理他,转头问邝老大:“这皮三口风可紧?”
“紧,紧着呢,比用线缝的还紧。某若是知道一件事不说,就是舀了撬棍来也撬不开某的嘴巴的。”皮三一听连忙抢着回答,问他口风紧不紧,那必定是有机密事要他去做的了,既然是机密事,那就是自己探听不到的,这一下心中是奇痒难耐,跃跃欲试了。…。
“这话倒是不差,这东治港上的几个浪荡子里,就数皮三口风最为紧实了,某不让他说的,就是有人舀了银钱收买,他也未曾说过,端的是守信。”邝老大点点头,证实了皮三确实是一个难得的好探子,难怪先前会隐隐的为他说情。
“那成了,等今晚的大宴完了之后,你去帮某盯着一批人,这批人,穿着是咱们大唐的服饰,但言谈举止却是有异于常人,等会儿自会有人找你,告诉你去哪盯着这帮家伙,说不定,你得一直跟着他们到建南建东去,有没有这个胆呀?”徐国绪又习惯性的眯起了一双小眼,成了一条缝。
“对了,他们自己说的话你可能听不出来说什么,也辨认不出来是不是那帮人,你就记得,他们说话喜欢最后加一句‘思密达,保准没错了。”王况插了一句,他现在也明白徐国绪打的什么主意了。苗九和胡翰山他们自然是不可能跟着去建南建东的,而那帮新罗棒子去了建南建东会做什么,确实是需要一个人跟着才行,而建南和建东那边,能不能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也是个问题,既然这个皮三口风紧,加上打探消息上也有经验,那就是眼下的合适人选。
即便是苗九和胡翰山能跟着去,但是从建安一路的跟下来到了东治港,没准路上就和那帮棒子打过照面,或者说是远远的看到过而没被苗九他们察觉的,要是还一路跟了下去,未必就不会引起棒子们的警觉,但中途换了皮三去盯着,这个保险系数就大了不少,看来还是徐国绪这个在勾心斗角不断的皇宫里熏陶过的家伙想得周到啊。
皮三越听眼睛越亮,还跟到建南建东去,好事呀,这两个地方可是自己做梦都想去的呢,但又一直负担不起那昂贵的船引,且又答应了邝老大帮他在东治港打听消息,也不好失信于人拍屁股就走,现在既然是一个等同于邝老大的老大说的,那就不用再考虑这个失信的问题了。于是他一挺胸,抬起手砰砰的拍了两下:“郎君您放心,某保准帮你把那帮思密达盯得死死的,就是您要想知道他们一口嚼了多少粒饭下去,某也要挖空心思的帮您挖出来。”末了又弱弱的问一句,“那船引和路上的花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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