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手的问题,还是人手。”王况有点无奈:“若要是人手够,一月千余不成问题,目前么,一月仅能做出百把,伱就先别想了,第一批要先给国绪出海的船队配上,然后是给河北配上,接着自然是京畿戍卫军,然后才能到伱。”
“一月百余?有这么多?那得多少匠人?”这下,不光是李业嗣,就连黄良和马周都吃惊了起来,只有王凌还老神在在,自家弟弟整出来的,那还能有假?他是绝对相信的。
一把好弓,各项的工序加起来,需要几个月甚至一年的时间,因为弓臂要校形,要缠麻,上桐油等等反复几次,中间还要阴干的过程,当然一个工匠是不可能整年只做一把弓的,在上一把弓阴干的过程中,他可以进行下一把弓的制作,但就算是如此的穿插,他一年里,顶多也只能做出十几把弓出来,也就是一个月不到两把,这和王况所说的一月百余是天差地别,而且一把弓的制成,还要多人的参与,相当于是几人共同用一年的时间完成十几把弓的制作。
“弩机两三人,弩身两三人,弩臂五六人,制弦的人要多些,十来人。”徐国绪瘪了瘪嘴,对黄良等人的反应不以为然,他却忘了,当初在东平的时候,他的表情比这些人还要夸张。
因为节省下了最费时的弩臂的制作,用钢板直接替代了,因此,只要熟练的打铁匠人,两人配合,一天的时间打出几把合格的弩臂是毫无压力,而且,失败了材料还可以返工,不像用传统的弩臂和弓臂,做废了就废了,牛角,皮麻等等全都成了废物无法再利用。因此钢弩节省下来的并不光光是时间,还有材料成本,如果说一把好弓的制造成本要上到十几贯甚至百贯的话,那么钢弩的成本还不到一贯钱。
当然能有这样的局面也是建立在炒钢法被王天富和王天剩兄弟掌握,尤其是利用调整成分来得到想要的弹簧钢的工艺被掌握后的结果,这可不是王况的功劳,王况只是那么提了一提,毕竟他不是学材料的,只是知道有这么回事,具体要怎么做,他也是不知,却不料王天富和王天剩兄弟竟然有如此的天赋,能将王况的想法变成了现实。
而因为炒钢法和调钢法之重要性,在大唐还是强敌环伺的情况下,在周边各国都在对大唐的新技术虎视眈眈的情况下,王况也不敢冒险让王天富兄弟多招匠人,而且就是想招人,如今的大唐也没那么多的冶铁匠可供他挑选,因此目前只能靠这兄弟俩亲力亲为的去做,所以钢的产量也是有限的,又要打钢刀,还要做弩,还有王况想要推广的风车都要用到好钢,一个月产百余的弩已经是极限。
但是技术保密的事情还是不能说,事情少一人知道就少了一分泄露的危险,哪怕是李业嗣,王况也不敢说。原因很简单,李业嗣好酒,马周也好酒,谁能保证他们酒后不会乱说话?每个人都有其信任的人,话从李业嗣口中出来,传到他亲信耳中,亲信又传到亲信的耳中,如此的传递,泄露的危险性就加大了。
而黄良、王凌虽然好酒,却是不酗酒,几乎就没个醉的时候,徐国绪么,能当上随伺黄门,酒后是胡言乱语还是呼呼大睡什么也不说就是个挑选的标准,徐国绪恰恰是那种醉了后闷头大睡的人,想从醉酒后他的口中撬出什么话来,那是难比登天。
“既是一月有百余,某倒不急了。”李业嗣咧嘴一笑,似有深意的看了王况一眼,王况悻悻的扭过头去,不看李业嗣,心里却是暗骂:那么聪明干屁啊?这就被伱想到了?
“对了,二郎,扬州之事想必伱也有所耳闻罢?”老狐狸就是老狐狸,眼见得王况和李业嗣的表情,马上就打起了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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