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1 / 2)

西维不怎么能喝酒,她在abo世界十几岁的时候,有一天中午喝了一点顾惜送来的她的夏族教练自酿的糯米酒,就醉晕了一整个下午和晚上,第二天起床的时候还伴随宿醉的头晕目眩感,好半天缓不过神来。

不过她长大之后很少和人出去应酬,也没什么人知道这一点——除了家里人。

而西维自己也没有什么警戒心,那次喝醉后难受的经历慢慢的已经被遗忘的差不多了,被米酒醉倒毕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也许那时候是因为年纪太小才经不住的呢?

于是被七大姑舅八大姨伯喜气洋洋的以“我们西维已经变成大人了”为理由敬酒的时候,她也不好扫长辈的兴,只好一杯一杯的酒往嘴巴里灌。

喝完第一杯之后,西维整个人就变成粉红色的了。

喝完第三杯之后,她就开始莫名的亢奋。

而第五杯的时候,她就已经迷迷糊糊的了。

西维的亲戚要的是灌醉她,并不是灌晕她,一看情况可以了,立刻便点到即止——不然灌过了头,吐完就跟烂泥一样醉倒在床上,那就没有意义了。

要的就是这种迷迷糊糊,但还能动弹,有些意识,却完全无法思考的状态。

一看目标达成,剩下的人立刻不说敬酒了。

“那我们回去休息吧!”西维的母亲——安珀更习惯把她当做西维的父亲——站了起来兴致高涨的说,“饭都吃的差不多了,该回去休息了。”

唯一一个反应不过来的只有顾惜,她还拿着勺子准备再喝一碗汤,这时便有些茫然,“咦?可是菜还有一半没吃完……”

她刚这么说完,坐在她身边的她爸妈就猛地拍了她一下,“吃不完打包回去吃嘛!吃得这么慢,还要别人等你吗?”

顾惜看着她爸妈拼命的朝她使着眼色,下意识的转过头去看了一眼不远处,已经站了起来,抱着被硬塞进怀里的西维,明显有些茫然失措的安珀,总算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哦!哦!对,对,回去休息吧!”

这么对待一个没有被标记过的omega,显然是极为居心叵测的,但是安珀和西维虽然之间没有标记,可是他们的关系却已经定下来了。

既然军部的正式文件也有,不管怎么看,这都算是正常的情趣助攻,因此一群亲戚都极为的喜闻乐见,兴致高昂。

而因为有个喝醉了无法走路的人,一群人吃完饭回来的路程倒是坐车回来的,西维和安珀被理所当然的塞进了一辆车里,西维的爸爸——那位女性alpha坐在前座,不时的回过头来,一脸兴奋和热情的指挥安珀,让西维躺在他腿上。

安珀不知道要怎么拒绝才好,最终只能僵硬的按照她的话一一照办,然而很快他便有些新奇的发现,喝醉了之后的西维非常听话,不管对她做什么,她都乖乖照办。

要她靠在肩膀上,她就靠在肩膀上,要她稍微挪一下位置,就算神志不清也会动一动。

最后她乖巧温顺的趴在他的腿上,闭着眼睛,侧脸的神色安宁祥和,让人看着,自己的心也忍不住跟着软了下来。

安珀无意识的伸出手去撩拨她银色的长发,整理柔顺,又帮她别到耳后,露出漂亮精致的侧脸来,等他意识到前座还有一个人一直看着他的时候,他才猛的尴尬的回过神来。

不过,西维的爸爸对此似乎十分乐见其成,她一脸笑容,“怎么样,西维是不是很好玩?”

在这样戏谑的视线下,安珀的脸一点一点的烧了起来,他涨红了脸,尴尬的蜷起了手指,“呃……嗯。”

“是吧,”西维的爸爸笑眯眯的说道,“她只有睡着了之后才最让人省心。”

而回到西维父母家后,这次的计划就已经算作是顺利的进行到了最后阶段。

每个人都抱着一种引导西维即将回归正途的使命感,以这种完全看不出一点需要休息的亢奋样子,满脸笑意神采奕奕的对安珀说,“今天真累呢,我们就先去休息了。”

这么多亲戚分分钟占满了所有的客房,甚至连打地铺的都有,愣是让安珀一点退路都没有。

于是西维的妈妈——爸爸——总之是那位男性beta,便略带歉意而又理所当然的对安珀说,“你和西维就住在她以前的房间里吧,要是晚上她不舒服,麻烦你照顾她一下了。”

安珀:“……好。”

这样的撮合,除非是傻子才看不出这么明显的痕迹——西维已经被灌醉了,估计是不知道了,但安珀却是看了出来的。

但是……

他感觉……并不坏。

只是这些亲戚都觉得这种事情是omega吃亏,所以只要omega不生气就没有关系了,但安珀却知道……如果真的做了什么的话,西维一定会非常生气的。

不过……反正也不会做什么的。

西维醉成这样,能做什么?

虽然在一个屋子里,因为只有一张床一床被子而不得不躺在一起睡一个晚上,但是这种亲密的行为,应当还在可以解释和接受的范围之内吧……

这么想着,安珀扶着西维,将她轻柔的放在床上,却还是犹豫了一会儿,没有跟着躺下,而是坐在了床沿,无意识的凝视着她的睡颜,发起了呆来。

西维的父母说,这是西维以前住的房间。

安珀满脑子里都是这句话在打转。

她出生后,就是在这里度过了她的童年和少年时期,在这样安静的夜晚和月光下置身于此,安珀突然有一种时光错乱的感觉,就好像他以现在的时间,进入到了西维的过去。

他的视线从西维沉睡的面容上转向了屋内的摆设——书架,书桌,衣柜,全身镜……

除了这些大件物品,西维的房间内很少有其他零碎的小玩意,却又到处都是她生活过的痕迹。

安珀忍不住站了起来,朝着书架走了过去,他发现书架上还留着西维上学时候的课本,便伸手随便抽了一本出来。

……那本课本的封面,安珀也是非常熟悉的。

他今年二十四岁,而西维也是二十四岁——他们原本就是一样大小,入学的时间也是一样的。

只不过,安珀手指有些微微颤抖的划过那时西维还有些稚嫩的笔迹写下的“第九完全小学”,有些酸涩的笑了笑。

他那时候,上的是西南军区第一完全小学。

然后……初中才刚刚念了一年,就不得不开始了逃亡。

他们原本的生活轨迹如此一致,却在那时候开始截然不同。

一个永远那么优秀的成为了一个军人,一个却像是阴沟里的老鼠一般,灰溜溜的东躲西藏,最后成了囚犯。

然而即使如此,他们现在却在这里,她放松而信任的躺在他的身边,而他一点一点的熟悉着她所有他从未接触过的过去。

虽然这种熟悉,像是有一把滚烫的火钳,每知道西维一点和他同一时期,却做得截然不同的事情,就残酷的在他心里压出灼伤的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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