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为我,我为人人。
生活中,其实大部分的时间都是疲惫的,但是,一想到那些爱自己的人,一想到那些充满爱的眼神,你便会强行支撑着自己走下去,鼓足勇气,加足劲儿。
军师和苏锐相处很久了,一看到他的眼神,就知道苏锐究竟在想些什么,于是轻轻的笑了笑,伸出手来,扶着苏锐的胳膊:“怎么,累了?”
“不是累了。”苏锐摇头笑了笑,“欠下好多人情债,都不知道该怎么还。”
“这不是债。”军师的明眸清澈无比,“你相信我,大家在为了你而付出的时候,并没有想着让你还这人情债,在他们的眼里,这也不是什么债务,你明白吗?”
为了你,我们的付出都是不求回报的。
苏锐笑了笑,此刻,他的笑容和眼神都非常的温和:“军师,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
“我知道,你会觉得自己对不起很多人,可是,他们,我们,都不会这样想,我希望你能调整过来。”军师说道,“不然的话,你接下来的人生之路可能会比较辛苦,比较迷茫。”
我也不想看到你那么辛苦。
不知道什么时候,军师在苏锐面前养成了说半句话留半句话的习惯,或许……就是从揭开面具之后才这样的吧。
有了那一层面具的阻隔,似乎很多东西反而更容易表达了——以朋友的名义。
“好,你尽管放心好了,好好休息,我去看看苏叶。”苏锐说道。
“嗯,你也要调整心情。”军师目送着苏锐离开,随后,她回到床边坐下,从枕头下面拿出了手机。
在手机上,有着一行没打完的字:傲雪,我等下回复你。
…………
苏叶的状态也还算是平稳,这一段时间以来,艾肯斯博士把自己的科研伙伴们都叫来了华夏,一起研究解决苏叶的问题。
在此期间,苏叶动了几个大手术,同时也进行着化疗,毕竟,医学专家们虽然要从基因的层面着手解决问题,可本要治,标也要治好,不然的话,后果同样是不堪设想的。
苏叶一直处于时而清醒时而沉睡的状态,绝大部分时间都在闭着眼睛,偶尔睁开眼,还能跟波塞冬说说话,虽然声音很微弱,但是至少意识是清醒的。其实这样也还好,至少比起长时间处于昏迷状态更能给人希望。
波塞冬这些天来也不管自己的海神殿了,每天都守在苏叶的身边,每天都要花时间来向上天祈祷……祈祷把自己的妹妹留下来,至少……多留一段时间。
波塞冬是不信教的,和苏锐一样,他也是个唯物主义者,可是这一次,在面对妹妹的情况之时,波塞冬竟然学会了祈祷,是的,他多么希望能够有一种力量在冥冥之中庇护着自己的妹妹。
他也算得上是和苏叶相依为命地长大了,自从和兰斯洛茨那边断绝了父子关系之后,对于波塞冬而言,苏叶就是他唯一的亲人。
也许是到了年纪了,也许是经历的事情多了,对人生的理解更深刻了,所以,波塞冬现在觉得,在这世界上,能有亲人的陪伴,真的是一件比什么都重要的事情。
他不想看到悲伤的告别,不想看到自己从此孑然一身,形影相吊。
所以,这一段时间,波塞冬抛开所有的事情,全心全意的陪伴在妹妹的身边,没有什么能够打扰到他。
没有人知道苏叶还能够支撑多久,所以,对于波塞冬而言,每一分每一秒都有可能是他与妹妹相见的最后时刻。
这一段时间睡得少,吃的少,也没有办法保持锻炼,波塞冬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但是,这些对于波塞冬而言都不重要,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愿意拿自己的性命,去换苏叶的命,而且不会有任何的犹豫。
几个大手术做下来,苏叶几乎是相当于被重新给修补了一遍,身体上多了很多手术所造成的长长的疤痕,整个人也是元气大伤了。
哪怕是个健壮的大汉,在做了这么多的手术之后,都得需要一两年才能缓过来,更何况是本来就已经虚弱到了生命之火随时可能熄灭地步的苏叶呢?
这时候,苏锐推开门走了进来,他看到了波塞冬,于是点了点头。
“苏叶今天的状态怎么样?”苏锐问道,他把声音给放的很低很低。
“今天醒了两次,每次几分钟吧,其他时间一直在沉睡。”波塞冬摇了摇头。
“你身上的伤怎么样?”苏锐问道。
“我没事。”波塞冬深深的看了苏锐一眼,“这一次,谢了。”
“不用谢了,苏叶是我的朋友,我这么做是理所应当,况且,我也没做什么。”苏锐在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苏叶的脸:“天机那老家伙去哪里了?”
“天机前辈有事先走了。”波塞冬说道,“他去采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