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午餐的时候,金翎依然烦躁得无以复加,满腹的火气,却不知道找谁发。
吃饭就别提了,就是以前在任何时候,都能让她投入进去,忘记一切的工作,她此时也是碰都不想碰。
这个上午,她几年来第一次毫无缘由的推掉了两个会议。
桌上那些待批的文件,邮箱里那些待复的邮件……这些以前比最新款的跑车对她的吸引力还要大,但这个时候,她看一眼就觉得头痛。
就像当年高考那年的5月,已经扛到极限的时候,看到老师们又发到桌上的试卷,或者是在哈佛准备论文答辩期间,凌晨三点还在看的那些资料……真是够够的了。
而冯一平并没有主动再打电话过来,这就让她更是焦躁。
更让她难受的是,在这个她只坐在这里,都想对空气不停出拳的时候,她都不知道该和谁谈谈。
张彦?黄静萍?不合适。
这时跟她们谈这些,只会是增加她们的负担,让她们也跟着为难。
而这又是她非常迫切的想和人诉说的时候,因为刚刚和冯一平那番火气十足的不欢而散,不仅仅关系到她的工作,也关系到她的,感情。
三十多岁的女人的感情……
她给自己常去的那家俱乐部打了电话,告诉她的截拳道教练,她想现在就过去练练。
但在去拳馆的路上,思来想去,她最后还是拨了一个电话。
于是,在去餐厅路上的金高官,难得的接到了女儿的电话,听着金翎的声气,他先安慰了一句,“你别急,慢慢说,”
听着金翎那边的叙述,他顿时也有些哭笑不得,他也没想到,冯一平竟然也有这样冲动的时候。
“……我就想不明白,他怎么就突然这么不可理喻,”
“小翎,”金高官想了想,“我同样不赞同一平对这件事的设想,不管他的出发点是什么,这确实不应该是他这个位置的人该有的想法,”
在全世界都形象上佳的超级富豪,居然想到主动去和那些有组织的地下团体扯上关系?
这真比比他位置还高的人,还主动去索贿一样让人难以相信。
“我非常理解你的心情,一平在这件事上,相当欠考虑,确实该批评,”
不得不说,虽然平常很少联系,父女俩在很多问题上的看法,也相当不一致,但此时,金翎觉得,爸爸的话,真的说到了自己心里。
冯一平,你怎么能有这样荒谬的想法?
“但是,我们还可以从另一个角度看这个问题,”
“一平现在对这些事,还能这么上心,其实,应该让我们感到欣慰,”
金翎马上反对,“不,只会让我头痛,”
“你别急小翎,你想想,这总比那些只关心和在乎自己利益的纯粹的商人,要好得多,不是吗?”
“你可以设想一下,是对这些事非常冷漠,毫不关心的他,还是像现在这么冲动的他,更让你觉得值得追随?”
听了爸爸的话,金翎有些沉默。
如果冯一平此时对这些事,非常不屑一顾,非常无动于衷,认为关心这些事情,完全没有必要,莫不如多想着怎么借着奥运,让国内相关公司的营收,再上一个台阶,那是否真的好?
是否真的会让自己高兴?
“你也别总把他是不是膨胀了这样的话挂在嘴边,我们都了解一平,他从来就不是像你所说的,希望让更多人看到他能耐和厉害的人,”
“如若不然,他在高中的时候,就应该天下闻名了,”
“我知道,你也知道,他只是一个喜欢给自己加担子,觉得能力更大,责任也更大的人,”
金翎叹了一口气。
她当然知道冯一平总爱给做这样的事,这是她非常佩服冯一平的一点。
只是今天,这一点又让她非常郁闷,你为什么就觉得,自己对那么多人,那么多事有责任?
我们就专心的把自己的公司做好不好吗?
“可是照他这么做,迟早有一天会把自己压死,”她说。
“一平是一个非常知道分寸的人,我想,他一定会和以前处理其它事一样,精准的把握好这些度,”金高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