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家喜宴上,最是热闹的时候。
一群与齐严之年纪相仿的世家子弟围着他一劲儿的劝酒。
齐谨之怕堂弟年轻、脸皮儿薄、更没有应付酒席的经验,赶忙挤到前头帮忙挡酒。
饶是如此,齐严之也被灌了许多酒,白皙的脸庞被酒精熏得通红,如同一块艳丽的大红布。
他的双眼开始迷离,脚下似踩了棉花,根本就站不稳。
齐谨之一手扶着齐严之,一手端着酒杯,帮他将最后一圈酒挡了下来。
众人见齐严之确实醉了,这才没有继续起哄,任由齐谨之把人带走。
“严哥儿,洗把脸吧。”
齐谨之没有急着把齐严之送回新房,堂弟醉成这个样子,如何还能洞房。
若是换做平时,新郎被人灌醉了,倒也不算什么。
偏偏齐严之昨儿闹了那么一出,吴家明理大度,又顾念与齐家几辈子的交情,这才没有取消了亲事,依然将吴氏嫁了过来。
齐家便该更加看重吴氏几分才是。
齐谨之不敢确定吴氏知不知道雀儿母子的事,但吴家陪嫁来的两个管事妈妈应该是知道的。
如果齐严之醉醺醺的回到新房,神志不清,怠慢了吴氏,吴家的妈妈们定会觉得齐严之是故意的,认为他因着雀儿母子的事迁怒吴氏,这才有意放纵自己喝得烂醉、给吴氏没脸。
堂弟只是年纪小、酒量浅,又因为心里欢喜这才多喝了几杯,若是因此而产生了误会,那岂不是太冤枉了?
齐谨之可不想齐、吴两家的联姻因为一点子小事而告吹。
拖着齐严之来到院中的游廊下,命丫鬟去弄了些凉水过来。齐谨之把帕子用凉水浸湿,然后给堂弟净面。
凉水的刺激下,齐严之的神智略略清醒了些,看清自己跟前忙活的不是旁人,恰是自己的堂兄时,这才放心的吐了口气。
齐谨之皱了皱眉,好重的酒气啊。这傻小子到底喝了多少酒?
“哥。哥。你帮帮我吧!”
齐严之一把抓住齐谨之的胳膊,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浮木。
“放心,我正在帮你!”
齐谨之心里升起怪异的感觉。不过他没有细问,丫鬟已经端着醒酒汤过来了。
齐谨之将齐严之靠在廊柱上,扶住他摇晃的身子,让丫鬟帮忙将醒酒汤给他灌下。
咕咚咕咚~
齐严之喝了一大碗。嗝~嗝~的打了几个嗝儿,又略略清醒了几分。
至少他已经记起自己今天新婚。待会儿还要回新房。
齐谨之见状,很满意,扶着齐严之向后院走去。
新房里,婴儿胳膊粗细的龙凤喜烛燃得正旺。几个烛台、十几根蜡烛摇曳着火焰,将偌大的房间照得亮如白昼。
吴氏洗去了脸上的浓妆,卸去繁重的头饰。她穿着喜服,安安静静的坐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