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楼玉宇,广殿华宫,皆被磅礴的仙灵之气淹没,这浓郁如流云的仙灵之气正从四面八方涌向南天门。半白半黑的漩涡贪婪地吸收着仙灵之气,好似永远也不满足一般,这漩涡原本不过车盖大小,可每吸入一点仙灵之气,它就胀大几分,不多时,已有两三个周继君高大。
忽而从远方的仙山群岛处传来凄楚的鸣啸声,周继君透过漩涡看去,却见无数只仙禽异兽由远及近,嗷嗷叫着挣扎撕扯,却仍旧止不住身形,被卷向漩涡。
万类臣,不仅能肆意侵吞天地之气,遍连万物生灵也逃避不了它梦靥般的吸力。
周继君微微蹙眉,可双眸依旧冰冷如霜。
一抹鲜血划过眼帘,仙禽异兽绞死在恐怖的大漩涡中,周继君低低一笑,嘴角划过道不明的冷意,张开双臂,虚捧着那团旋窝,念海之上,四颗主星齐齐运转,牵动身后星阵变化万端,君子三道意若隐若现,变幻如魔。
“万类臣!喝啊!”
周继君低吼一声,身前的漩涡又扩大了几分,仙灵之气如浮光掠影般疾涌入,空气被撕扯开条条裂纹,咔嚓咔嚓作响。灵气飞快流失的天宫开始摇晃起来,远处的仙山群岛也随之震荡,葱郁翠绿的树木慢慢变黄,飞瀑流水也渐渐稀疏起来。然而,天宫浩瀚,仙灵之气浓郁,岂是一朝一夕能吸光的。
月升日落,日出月没,不知不觉间,又过了七日。
豫东之地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一人一驴沓行在雨中,水花漂浮在四周,凝成一件晶莹的大氅,将风雨挡在那人身外。
“青山遥遥峰峦秀,雨落漫漫成画影。从来登山多陌客,不知故乡今何在。”
骑着驴儿的男子抬眼望向豫东群山,低声轻吟着,他穿着灰布长袍,风尘仆仆,透着些许沧桑淡漠的眸子里闪烁着莫名的光彩。
“终于回来了呵。蠢物,想到有仙草吃了就不耐烦了!讨打!”
男子笑着一巴掌拍向驴,那驴似乎极通人性,前腿离地双蹄垂拱作出讨饶状,低声嘶鸣着。
正在这时,男子眉头忽地皱起,他细细打量着雨中群山,瞳孔陡然剧缩,却是现漫山树木花草正以肉眼看不见的度衰颓着。
“不好!”男子伸手重重拍向驴臀,那驴吃痛尖啸一声,撒开四蹄就向群山之地飞去。
来到逶迤的群山前,男子跳下驴背四处打量,双手捏出法诀,张口喝到。
“请啸天公现身一见。”
良久,不见任何动静,男子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慌乱,他沉着气,重新捏出法诀,直到检查无误,这才施放出来。
“请啸天公现身一见!”
鸦雀无声,依旧没有半点动静,男子背后已溢出颗颗冷汗,雨水顺着额浇灌下来,他却再无心去管。
“啸天山有变,可是,除了我又有谁会知道这里的秘密寻不到啸天公我又如何进那秘洞天宫。”
男子沉着脸,细细打量着群山,就在他想要找出些许蛛丝马迹时,从远处传来激斗声。男子放目望去,只见一个满身鲜血的人狼狈不堪地朝群山方向飞来,身后追杀他的人似有三四股,他且战且退,数次被道力兵器击重,若换作别人早已重伤昏厥,可他却丝毫不顾那些要命的伤口,拖着僵硬的身体朝这逃来,鲜血流淌一路,触目惊心。
男子脸上闪过犹豫之色,一咬牙,抓着驴儿隐入空气中。就在他身形消失时,群山腹地某处出一阵巨响,数以千计的山石纷纷滑落,粉尘跌宕,其势惊人。远处追击的几伙人看着不住摇晃的巨山都微微愣,只余那个血人儿疯狂地向前飞逃。
七日过去,仙灵之气已被吸入九成之多,而那个巨大的漩涡正化作一团看不见尽头的黑云弥漫在上空,遮天蔽日,直压漫漫天宫。黑云之中,**着上身的青年银飞舞,青紫的经络凸现在皮下,内中流淌着小蛇般的气体,将肌肉撑起,暴涨开来。
骨骼出咔嚓咔嚓的声音,庞大的漩涡也渐渐停止转动,周继君猛的张开双眼,眸中射出如电精光,重重地轰击在华宫广殿上。
“快饱和了?”
感受着堆积在体内穹宇中未被紫君炼化融合的仙灵之气,周继君只觉得身体中充满着前所未有的力量,八股先天精气和三道之力流转在体内,七日中不知运行了多少周天,愈饱满凝实,将周继君的精气神酝酿至巅峰,原本那不知道再修行多少时日方可到达的人尊中品近在咫尺,仅仅隔着一层薄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