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近二十的女子从花店里走出,看到左游生微微一怔,随后撇了撇嘴道。
她是荣阳府方家女,方家在府中也算名门望族,今年十九,容貌不算美艳可也是清秀可人,从她十六岁那年起,前来求亲的人便几乎踏破了门槛,而王家人也从中选出一青俊子弟,定下亲事。对于那个男人,方兰儿既不喜欢也不讨厌,见了两三次,倒也没拒绝。随着十八岁之龄将到,方兰儿不由开始想象成婚那日的情形,想的多了,好奇的多了,自然而然的对她的未婚夫生出了几分莫名的好感。
然而,这一切却因为他的到来荡然无存。
方兰儿至今仍清楚的记得他来到荣阳时的情景,因为那天明明能见着太阳,可偏偏又下起了小雨。府里的年轻男女纷纷举着油纸伞,跑到街头来看新鲜。蒙蒙细雨中,尘烟轻荡,一个穿着华袍的年轻公子从街角尽头走来,他也举着一把油纸伞,气度雍容,神情孤傲,引得那些未出嫁定亲的少女芳心悸动。方兰儿站在她未婚夫身旁,也看向那个陌生的公子,他望向自己的眼神有些似曾相识,却不知曾经在哪见过。冷峻的面庞,对向方兰儿时,眸里含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让人不禁有些心乱神迷。可转眼后,方兰儿心头一寒,却是那公子的目光飘到自己未婚夫身上时,陡然变得冰冷无比,方兰儿也不知是不是自己产生幻觉了,只觉天头的的那轮明日陡然间冰冻了起来,发出丝丝寒意。
再后来,方兰儿知道了他是京城左家的远亲,荣阳左氏之后。左氏是何方神圣,方兰儿并不知道,连她爹娘也不知道,可既然府城中年长的官宦们都这么说,而那左公子也是一副世家子弟的气质,那自然无人去质疑。半月后,她的未婚夫所在的王家因触犯律法,全家被流放到北方。别人只当王家罪有应得,可方兰儿得知这件事,第一个想到的却是那左家公子。可那左家公子来到荣阳后便足不出户,也不和府城里的贵胄子弟来往,形单影只,时日久了方兰儿也不再去想。
可奇怪的事,从那之后,来方府提亲的人越来越少,有的第一天请媒人来,第二天却慌慌忙忙的前来赔罪毁诺。到了去年,方家门可罗雀,竟再无一人上门求亲。方兰儿不急,方家人却心中焦急,连附近几个府城都派人打探过,可那些大户一听到方府之名,如闻洪水野兽,皆闭门不见,直到那个气度华贵的左家公子上门提亲,方家人这才长舒了口气。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你捣的鬼。
这是方兰儿见到左游生时说的第一句话,左游生默然,未置可否。
打那以后,左游生便形影不离方兰儿,方家人乐见其成,可方兰儿却不待见左游生,终日爱理不理。
左游生能用他的剑倾倒世间众生,却无法打动他曾经的妻子,不过此生能这样一直陪伴在她身边,左游生却也满足了
“你买的可是滁水兰。”
看了眼背着手的方兰儿,左游生淡淡一笑,柔声问道。
闻言,方兰儿微微一愣,从背后拿出滁水兰,诧异的看向左游生,鼻尖皱了皱。
七州时候,左氏最喜欢的便是种在豫州山脚的兰菊,却和荣阳府中的滁水兰一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