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天色漆黑,但在空旷的院中,仍可以影影绰绰看到各种模糊的轮廓,只是之前的那道人影,却已经如幽灵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莫名的寒意涌上心头,宋媞兰急抬手捂嘴,总算没有叫出声来。
“怎么了?”陈忠寿见状,低声发问。
宋媞兰颤抖着放下手,轻声道:“刚才院子里明明有人。”
听宋媞兰简要一说,陈忠寿也是吓了一跳,然而此时内院里,贼人已经把装人的麻袋运出墙外。陈忠寿于是道:“此人既然是从屋中出来,应该是参选的学子,多半听了你的话,避了回去。能如此快不声不响离开,想必是位武生,以后留意一下,或许可以给你爹招揽一员虎将。”
宋媞兰想想也有道理,刚放下心,忽然想起刚才情急下似乎让对方碰到了自己胸口,脸上不禁发红,幸好黑暗中,陈忠寿半点没有发觉。
“等此事一了,定要找出那个人,总不能莫明其妙被他占了便宜!”宋媞兰一边想着,一边跃身上墙,和陈忠寿一同尾随往贼人身后。
前方四名贼子,合力抬着装人的麻袋,沿民房间一条小巷迅速潜行。
暗巷幽深,四人左钻右拐,半个时辰后终来到一座小院的门前。
院门一开,贼人鱼贯而入。
宋媞兰才以为到达贼窝,却听耳旁陈忠寿的声音道:“不要妄动!”
半柱香时间,屋中人听听外面没有动静,又从院子里钻了出来,唤出早已隐藏在附近的另外四名贼人,八个人轮流抬着麻袋再次向前疾奔。
扭头看看一直伏在身旁的陈忠寿,宋媞兰心中佩服,如果不是陈忠寿经验丰富,刚才自己一定会贸然闯入贼人精心设下的埋伏中。
这次贼人离开后,一路上不再瞻前顾后,快速穿过几条胡同,径直进入城西一所大宅院的后门。
宋媞兰和陈忠寿怕贼人再次使诈,避开正门,绕往左侧一处被几棵大树遮掩的墙下,听听里面没有动静,这才悄悄跃上树身,跳入墙后无人的地段。
仔细打量一下周围环境,二人发现立身处是一座花园,花木无人修剪,乱蓬蓬和杂草长成一片。
入院的贼人不知道去了哪个方向?在犹如野地般的园中,只孤零零伫立着一间马厩。
此时的马厩中空空荡荡,没有一匹牲口,厩侧存放草料的小屋房门紧闭,寂静得有点怕人。
贼人应该不会把煞费苦心劫来的人质单独留在草料房中,陈忠寿一招手,带着宋媞兰由马厩下穿过,直奔前方屋舍众多的内院所在。
还没有到达内院墙下,一种突如其来的危机感骤然笼罩陈忠寿全身。
“啊呀”一声惊叫,陈忠寿猛地撞开随在身旁的宋媞兰,人也同时滚往地面。
宋媞兰却是直到倒身地面,才听到那道兵器划过时挂起的风声。
前方内院院门一开,无数身影涌出,有人大叫道:“不要让他们跑掉!”随即火光亮起,照在一名早已立于陈忠寿和宋媞兰身前的老者背上。
老者身材高大却干瘦如柴,手中提一把黑铁弯钩,在背后火光的映照下,更显得面色黝黑,精铁般散发着幽光,如星芒般闪烁的眼神中透着狠辣,给人强大无俦的可怕感觉。
宋媞兰急起身“噌”地拔出长剑,身旁的陈忠寿却是大叫一声:“快走!”,拉了她回头就跑。
又是一阵脚步声响起,后方同样出现一群贼人,前后夹击,顿时把陈忠寿和宋媞兰逼往马厩旁的草料房前。
“陈大叔,你受伤了!”宋媞兰直到无法逃走,停下脚步时才发现,陈忠寿右臂鲜血淋漓,改由左手握着长剑。
陈忠寿连包扎伤口的时间都欠奉,苦笑道:“是我太轻敌,来之前竟没有派人通知你爹。如今只有和他们硬拼一场,希望打斗声能惊动附近巡夜的更夫,引来官兵。”说完向前一步,把宋媞兰护往身后,左手举剑,一指逼近过来的黑瘦老者,喝问道:“贼子,有胆报上名来。”
老者嘿嘿一笑道:“陈忠寿,凭你这点能耐还不是我沈国雄的对手。劝你放下长剑,免得死都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