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钟罗生受气机牵引爆发而出的雷霆一击到来之前,柴少宁背上用力,“噗”一声挤穿身后临艳楼厚实的木质墙板,带着林芷梅直接倒入了室内。
屋中的花客早已经在战斗开始前就已经吓得逃往它处。柴少宁利用这一退之际轻吁一口气,舒缓一下由钟罗生而来的心悸感觉,然后游鱼般从客人逃走时没有来得及关上的房门处直接滑出室外过道,然后“砰”一脚踹开对面房门,大响声中,身形却闪电般抱着林芷梅避入隔壁通往二楼的木梯间。
钟罗生和慕容姗姗的身影一闪而过,双双没入对面敞开着门的房内。
对面窗户紧闭,墙壁完整,室内空无一人。
“上当了!”钟罗生怒叫出声之际,突听二层楼上有窗户“咔嚓”一响,身后院中顿时传来风月门徒们的惊呼声。
钟罗生来不及细想,身形如一道闪电由过来的方向倒退回去,从被柴少宁挤裂的墙洞处窜出楼外。
院中,一个胖如肥猪的嫖客横躺地面,旁边有四五名被从楼上突然飞下的胖大身躯砸中的风月门人正坐在周围发出痛苦的呼叫。
“又上当了!”两次被人愚弄,钟罗生气得七窍生烟。
窗户碎裂的声响再次从楼上发出,只不过这次却是在楼体的另一侧,任钟罗生武功再高,隔着厚厚一座临艳楼,也是欲追无力。
带着师姐林芷梅顺利逃出天艳楼,柴少宁并没有立即奔往远处的城墙,而是在曲折深邃、有如迷宫般的狭窄巷子里飞速绕行,直到确信不会留下被人追踪的痕迹,这才一翻身,跃入来之前就已经勘察好的一座院内,隐入一间无人的伙房。
这种做法根本不足以逃过风月门即将到来的地毯式大搜索,但风月门毕竟不是官府,要发动这样声势浩大、惊扰百姓的搜查,必须征得州官同意,绝非一时三刻可以办到,这个时间足够柴少宁判断并避开钟罗生和慕容姗姗二人的所在。
只要不被那两个人缠上,其余风月门徒在柴少宁眼中,跟蝼蚁也差不了多少,根本不能阻挡他离开。
暂时处于了一段安全的时间内,柴少宁这时候才有空放下师姐,捧起那张让他朝思暮想的俏脸。上面的泪痕层层覆盖,仿佛已经由泪水伴着走过了悠长的岁月。
在慕容姗姗的酷刑折磨下,一天比一年都要难熬,林芷梅能活到现在,完全是没有死的自由,否则她宁可自杀,也不愿再承受那种非人的痛苦。
柴少宁的心都要碎了,把师姐抱进怀中,在她那饱经折磨的脸上亲吻半天,这才小心翼翼地放开,想要进一步查看林芷梅身上的伤势。
虽然林孝儒没能来得及宣布,但二人基本上已经确立了名份,林芷梅迟早是柴少宁的妻子,给丈夫看到身体并不为过,况且又是在如此特殊的情况下。
不过奇怪的是,林芷梅死活不肯解开裹在身上的帘布。
柴少宁以为师姐毕竟是个女孩子,心里面害羞,看看她的精神状况,应该没有性命之虞,其它方面,倒是可以慢慢将养,因此也就没有勉强。
两个人聊了些心里话,基本上都是柴少宁在讲。当然,柴少宁避开了老师林孝儒夫妇惨死一事。不过林芷梅早就听慕容姗姗说过,那可是慕容姗姗用来折磨她心灵的最好武器。
林芷梅也知道柴少宁怕她伤心,因此也不发问,只是含笑听着,只不过脸上在笑,眼泪却不停地流出,慌得柴少宁时不时用手帕帮她擦拭。
很快,一顿饭的时间已经过去,预期中的大搜捕却始终没有到来。
风月门即使不敢大肆扰民,但小范围内的动作应该也会不断发生,绝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平静。
柴少宁心里面隐隐升出一丝不妙的感觉,嘱咐林芷梅躲在屋中不要出去,他离屋悄然跃上房顶,默察四周动静。
月光下,银白色的屋面一层接一层连接在一起,透着虚假的安宁,竟然真的没有一个风月门贼人追来。
反常的平静让柴少宁内心的隐忧更加强烈。百思不得其解下,柴少宁决定立即离开阆中城。
敌人既然如此大方,难道还非要等到大搜捕到来时再选择突围么?
回屋把林芷梅身上的帘布往紧裹了裹,柴少宁从伙房一角找出一条打水用的桶绳,截下足够长一截,把林芷梅牢牢绑定在自己背上,然后一闪身出了伙房,窜上隐在屋旁黑影中的矮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