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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尘子摇头道:“楚雄豪为了掩护女儿逃走,拼着性命和云成子同归于尽!楚继英侥幸逃脱后,来武当要做道姑,清灯观庙,为父亲永做道场。我见她只是一时心灰意冷,才起了出家之念,因此并没有答应她的请求,而是把她暂时安置在了后山的观院内。如今你来了,正可以劝劝她!”
柴少宁一听大怒,浑身散发出凛冽的杀气,把个丹房刹那间变得如浸冰窟,咬牙道:“这帮杀不绝的毛贼,我这就下山,把那神农架中的贼人杀个一干二净!”
“无量寿佛!”出尘子立掌吟号,震醒盛怒中的柴少宁后道:“曲则全,枉则直,人生在世,自有天法自然,岂可枉开杀戒?”
柴少宁听得一愣道:“可是对那些恶人,不杀他们岂不是放任凶手行凶?”
出尘子不回答柴少宁的问题,目光射向屋中空落一角,回忆道:“当年我和师兄丹尘子行侠江湖之时,脾气暴燥,但凡见了那些恶人就想一剑了结,却常被师兄劝阻。我曾经问过师兄,道家五戒,然而我武当却有三分杀意,不正是为扬善惩恶,卫义护道么?”
方若宁一旁听了点头道:“师叔此言甚是,不知道师父他老人家怎么说?”
出尘子微笑了起来道:“师兄总是笑而不语,既不阻止我大开杀戒,却又总在我收手不住时加以阻拦!”
方若宁奇怪道:“这是何意?”
出尘子道:“一直以来,我都只以为是师兄的性格较我柔和,我们二人生性使然。直到现在我执掌武当掌教,才知道师兄另有深意!”
“哦?”柴少宁也好奇起来道:“丹尘子前辈又有什么用意?”
出尘子目光转向柴少宁道:“我如今身为掌教,一举一动无不成为教中弟子效仿的准则。倘我动辄大开杀戒,长此以往,武当弟子岂不嗜杀成性,终有一天会集体堕入魔道,永陷沉沦!”
方若宁听了恍然道:“原来如此。师父和师叔相辅相成,他老人家是在惩戒邪恶的同时,留一份和善给世人。”说完也把目光转望向柴少宁道:“少宁,你如今已成为武林中人争相效仿的楷模,一举一动同样受到万众瞩目。如果你只想凭武力来解决问题,以你现在的功力,当然不难办到。但那些年轻人一旦错把杀戮当做英勇,或一代、或两代,一切都将凭刀剑说话,那时候,还有道义的存身之地么?”
柴少宁听了惊出一身冷汗,惶然道:“谢出尘子前辈和姑姑教诲,”
出尘子笑笑不语。
方若宁代师叔训戒柴少宁道:“少宁,正道之士修习武功,是要以更加强大的力量来维护善良,弘扬正义,让世人知道和善的力量,憧憧向往,建立太平的人间盛世。绝不可以刀剑之利逞一时之快,留下遍地血腥。你功力绝顶,更要慎行,为年轻人树立起一种正确的信念才对!”
柴少宁虚心受教,再不敢妄言杀字。出尘子这才叫人带了柴少宁到后山去见楚继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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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宽广的观院,柴少宁看到盘腿坐在敞着门的观庙中的楚继英。
虽然只能看到半个侧脸,但半年不见,楚继英消瘦了很多。长长的头发不再挽系,从头上披洒下来,散布在灰色的道袍上,隔着朦朦细雨,尤显俏丽动人
听到脚步声,楚继英睁开眼来,一见是柴少宁,她浑身一震,眼光随即又黯淡下去。
柴少宁步入观内,轻声道:“半年不见,楚姑娘可好?”
楚继英淡淡应道:“哪有驸马爷好!”
柴少宁听楚继英表情虽然淡漠,但话语中却有一种掩饰不住的酸意,心中苦笑,但这也说明楚继英凡心未死,于是直言道:“楚姑娘跟我走吧!”
楚继英身躯又一震,继而恢复平静问道:“去哪里?”
柴少宁诚挚道:“如今天下大乱,川中王正在招兵买马,楚姑娘一身武功,不应该埋没在这青灯观院之中!”
楚继英眼中闪过失望神色,轻轻瞌上眼帘道:“驸马爷从哪儿来,就请回哪儿去,不要再打扰本道姑的清修!”
柴少宁见楚继英这么快就失去了谈话的兴趣,忙又问道:“楚姑娘难道不想为你爹报仇了么?”
然而楚继英却闭目不语,再不理会柴少宁。
柴少宁看楚继英装出冷漠神态,叹口气,转身面向观中玉清道祖的法像,合掌拜道:“老祖在上,楚老英雄惨遭不幸,柴少宁深表哀痛。如果老英雄在天有灵,请老祖转问他,我柴少宁怎么才能安慰继英姑姑娘那受尽疮伤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