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少阳当下矮身轻窜闪转腾挪,一个筋斗挂在奉天门的门斗上。?? 又心忧里面有禁卫高手当值,自己贸然闯入露了踪迹多惹事端,旋即运转阴柔之劲矮身使出游墙身法,背心贴住砖石滑过墙去,当真是神不知鬼不觉浑无半点动静。
他身子翻过了数丈宫墙朝里一瞧,不由暗暗吃惊。只见里面灯火重檐殿宇林立,东西百十尺楼阁环绕一座巍峨大殿,里面巨烛灯火映得通彻。殿前左右的丹墀玉阶门楼高台一眼望去,黑压压地站满了禁军侍卫。
柳少阳乍见如此情形,不由暗想:“今日也不知有何事端,这奉天殿夜里怎地戒备如此森严!”
他越是瞧见这般情形,越是想上前瞧个究竟。当下默念玄诀暗提口气,身形倏忽晃出数十丈,好似风吹蓬草白驹穿隙,在夜空之中眨眼即过,藏身在了奉天殿东的文楼旁侧。而后瞧见四遭并无异样转投西折,行迹不露数个起落,已隐在了奉天殿的重檐庑殿顶之上。
柳少阳师从邹普胜习演遁术,轻功已然神乎其技此时又着意掩饰,是以奉天殿前的众侍卫里高手虽多,却都是未有半分察觉。
他伏身殿脊踏瓦而行,耳听得下面殿内人语纷杂,当下默转“心籁融玄功”匿住身形,推开片琉璃瓦朝里面瞧去。
其时天色入夜亥牌堪过,只见满殿宫灯高悬烛火通明,竟聚着百十名各着公服的文武官员互相间议论纷纭,言语间大多愁眉苦脸不断摇头。金銮殿上朱允炆身坐龙椅脸色阴沉,眼神之中满是愤懑却又透着些许茫然。
柳少阳见了这番景象,耳听得众人说的尽都是些圣驾南巡、划江议和的退燕之策,心中暗想:“看来南廷战事不利京师已然朝不保夕,若非如此朱允炆也不会夜里召集群臣商讨对策!”
过得半晌,朱允炆抚案而起,沉声道:“诸位臣工相商已久,朕不想听,可有何退贼良策?”
当下有人启奏不妨起驾南行暂避燕军兵锋,等到贼退再摆驾回銮。这等话语言方甫出,立时有人道城外燕军势大京兵不擅野战,何况携带妇孺家眷,只怕出城就要尽皆成擒。
又有人进言不如姑且议和,以待勤王兵到一举灭燕。如此云云话音方落,便被人厉斥向逆贼乞和有失皇威,那进言之人当即缄口讷讷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