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落头氏需要返回身体的时间。
诸多守卫松了一口气,只觉这难熬的夜晚终于过去,一颗心可以松下来。
“都督,赵启明的婆娘有话要说,似乎与涉案相关!”
“带过来。”
徐茂功正欲回自己居处,静待一些事情的发展,随即听得有人禀告,不由点了点头。
“大人。”
没过一分钟,一个妇人踱着小碎步迅速小跑了上来。
“民妇张兰芝叩见大都督。”
见得徐茂功,妇人顿时跪倒在地行礼。
她颇为畏惧的看了一旁的赵启明一眼,身体还微微缩了缩。
“有什么与案情相关,就速速如实禀来!”
张兰芝没有一跑过来就喊大老爷要伸冤放人,这让徐茂功深深呼了一口气。
他更多是主管军区上下的将士调度,专门负责调兵打仗。
诸多额外的事情更多是文人在负责。
若非命案发生在他管辖区的军营,一些事推不得,又不方便让人接手,他早将程序转交到刺史那边。
“民妇上报,这并非赵启明第一次嘴上有血,我以前还见过他满嘴是血,当时他说是做梦时不小心咬到自己了,民妇觉得自己咬破嘴没可能流那么多血。”
张兰芝的声音仿若一道炸雷。
赵启明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他作死也没想到,真正的杀手锏来自枕边人。
这番话足以将他置于死地,难有多少翻身的可能。
“我没有,你这妇人休要满口胡言诬赖我,我寻常待你不……”
他刚刚张嘴开腔,随即又被人将嘴巴顶了回去。
“那时还不知这落头氏之事,我一个小妇人也没什么见识,直到这几天传得沸沸扬扬,这才清楚一些妖怪的事情。”
张兰芝的身体有些抖,她极为畏惧的看了赵启明一眼,这才将脑袋低了下去。
“民妇以前生育过一个孩子,只是三个月时夭折,那时也是脖子被咬断,当时说是遭遇了老鼠,现在只怕……”
低声说话之时,她的声音中不乏怨毒的色彩。
当事情发生,一些往昔的事情被翻了出来,成了更有利的证据。
“赵启明,你有何话要说?”徐茂功问道。
“大人,小人冤枉,虎毒不食子,我怎么可能去咬死自己儿子,我们赵家就指望他传宗接代,我怎么可能咬死自己儿子。”
被松开了嘴,这个老兵油子说上一句,脸上已经满是泪水。
事情到了现在,他眼中已经没了多少求生的欲望。
赵启明眼中有着茫然的色彩。
即便再相信自身,但被这种妖物侵袭便难有着发觉,便是一些厉害的文人都检测不出来。
难有人还他清白。
让他心头遭遇重击的是儿子的死亡。
若真是他自己化成了落头氏下手,赵启明觉得自己死了好。
他满心的茫然色彩,更是觉得有着天塌地陷,世界一片黑暗。
一些刀剑抽出鞘的声音响起,赵启明低垂下了脑袋。
“若赵启明是落头氏,神智不清的情况下能咬死自己儿子,为何没有咬死你?”
“你这样子不像是生育孩子后几个月,定然已经恢复了许久,为何时间如此长久都没出过问题?”
眼前是一桩惨案,但作为一个文人杠精,李鸿儒觉得多少要杠一下。
无风不起浪、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一个巴掌拍不响。
即便不秉承这三大杠精理论,李鸿儒也依旧觉察出其中的一些矛盾点,事情可能另外有一些出入。
这年代可以娶妻,也能纳妾,夫妻关系并非唯一。
李鸿儒觉得赵启明没可能爱张兰芝如此之深,在咬死自己唯一的儿子情况下都不动张兰芝。
赵启明有可能是落头氏。
但至少他不会在很早以前咬死自己儿子,而在如此长的时间中选择放过张兰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