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榜眼郎言简意赅,只怕是太子少傅没有领会其中的意思!”
朝臣中,高俭亦是参奏了一句。
见得高俭对着自己眨了眨眼睛,李鸿儒亦是回礼。
不仅仅是因为他与高俭有过数面之缘,高俭和长孙无忌是宗亲,穿的亦是同一条裤子,长孙无忌开了口,他自然跟随而上。
“言简意赅?我没领会?”萧瑀诧声反问道:“明明就是榜眼郎策问时话不达意,对陛下的策问轻怠!”
他对李鸿儒倒没什么看不惯。
只是殿三甲策问时都要挑刺,让殿三甲知晓自己的水准。
但李鸿儒策问太短了。
话越少,痛脚之处便会难抓。
李鸿儒说的很对,但又相当于没说,回答的话语对大唐的经济毫无启迪作用。
萧瑀的感觉便是如此。
他对李鸿儒开口并不显客气,待得长孙无忌和高俭针对时,直接就将唐皇扯了进来,让李鸿儒面临怠慢罪名。
“我听闻李卿考进士后满脸惆怅出了长安,想来这榜眼之名也出乎了你的意料,少有做殿试准备”唐皇不以为意笑道:“你不用着急,想起来便多说一些。”
唐皇的话语顿时引得朝臣低笑。
“我那落榜小儿说榜眼郎曾经自叹‘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想来榜眼郎确实没做什么准备。”
又一朝廷老臣缓步出列,只是李鸿儒脑海中并无对方的印象。
这可能是哪位同学的父亲,出来打了个圆场。
“魏国公所言的诗词倒是颇妙,看不出李卿还有几分诗才”唐皇点头道。
唐皇开口,顿时让李鸿儒知晓了这位出声者。
这是房遗欢的父亲房玄龄,朝廷顶级的谋略大臣。
多认识一些人还是有好处,关键时能挡掉一些暗箭,他顿时连连拱手行礼。
“我还听闻过榜眼郎的镇观星楼诗,确实端得上诗才之名”房玄龄笑道。
“既是有诗才,不如让榜眼郎做首诗词,也好去了这轻怠之名”萧瑀开口道。
不涉及朝廷局势的纠纷,又是个新人,连连的重臣开口保下,他此时显然也不欲去趟浑水,平白做了恶人。
萧瑀此时借诗词开口,已经显出了退让之意。
只是不免也让李鸿儒抿了抿嘴,他没什么治国安邦的才能,也只能念些小鸡啄米诗。
萧瑀这是挖了一个坑不填,转眼又给他挖了一个坑。
“既是考取进士之名,不免涉及中榜与落榜之事,李卿便以此为题,随口来上两句。”
见得朝臣归位言和,唐皇点点头,随口点了个题。
他见李鸿儒此前有‘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的诗,想着让李鸿儒再补上两句,也算是过了眼前这场麻烦。
“一夕九起嗟,梦短不到家。一度长安陌,空将泪见花。”
若不涉及太偏的诗词立意,普通诗词之事不算太麻烦,李鸿儒直接剽窃了一首应景的科举落第诗。
这诗词的意思也简单,叙说自己一夜睡不好,多次醒来长叹,每次做梦都太短,来不及梦到回家就醒了,内心忧愤又思乡,还有愧对父老的深深自责,赴京考试落第,只好泪流满面地面对长安花景,辜负这大好年华。
他随口诵读,顿时让萧瑀点了点头。
李鸿儒策问不行,但作诗痛快,只是数秒就拿出了一首上好的五言诗。
若是李鸿儒策问能有这种水准,便是他也难做什么挑剔,转而会大肆赞赏。
“这诗词好归好,就是惨了一些”唐皇亦是点头道:“这只怕是你闷气出长安时有感做的诗词,此时已是榜眼,便需做些喜庆一些的诗词。”
“这要考验榜眼郎的临场作诗能力了”太子开口笑道:“父皇不如给榜眼郎一些激励,也让他做诗有些动力。”
作为曾经的上司,太子亦是开口帮衬。
这是自己定下的未来重臣,太子相当看重。
朝堂上群臣一时互有低声。
李鸿儒这是未入朝堂,便有三人做保,还有房玄龄的善意。
太子平素少有开口,这显然是尽心尽力在荐自己派系的旧臣了。
“也罢”唐皇点点头道:“李卿想讨个什么赏尽管提,金银、绸缎、重服、六品内官职皆可提。”
唐皇的出声顿时引得一片吸气之声。
李鸿儒原本有朝廷的正职,属于从七品上的朝散郎职位。
有唐皇的开口,这是官位要直接晋升了。
四五六品官职属于中三品,职位较之从七品上的下三品又要强盛许多,属于破阶的晋升。
若是唐皇和太子齐齐有心,待得太子登基时,李鸿儒必然属于上三品官职,位列朝廷重臣行列。
“如果可以,微臣想在藏书秘阁看一看,选一册书籍仔细研读几天。”
李鸿儒的开口让众多朝臣一愕,随即心下又了然。
诸多人原本想着李鸿儒会选择升官,但若是做了修行得选择,那显然也合适,只是唐皇的选择并未包括这一项,也不知唐皇是否应允。
“皇家藏书秘阁是重地,轻不可入”唐皇笑道:“可若是你的中榜诗词有几分真喜庆,也便满足了你这份心思!”
唐皇觉得李鸿儒在谋算落日弓。
毕竟一套完整的弓术并非靠着一册书就能练到顶。
落日弓涉及的书籍有十册,想一路修行到顶尖的箭术,必然会牢牢绑在朝廷上。
军区大将不乏如此。
有人欠缺功勋,难于再次观看,不得不不断去立功。
也有人是箭术陷入了瓶颈,难以入下一阶段,才不得不放弃。
但只要陷入了这场箭术的修行,追求便不会止步,并不会止于前两次观看。
这让唐皇顿时就应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