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多持火把者披着黑色的长袍,又背着长弓,腰间悬挂着长剑。
见得黑袍标记的‘玄甲’二字,李鸿儒顿时清楚了这些人的来路。
“宗正寺查到上清派这儿了?”
李鸿儒只觉吸了口冷气。
李淳风好歹还在钦天监挂名,李鸿儒没想到上清派也没能避免。
宗正寺运转数年,打击力度实在太凶狠了,超出了他此前的想象。
这是要将道家这帮牛鬼蛇神齐齐敲打一遍,该赶下山的就赶下山,该就地解散的就解散,该做替换的就做替换。
相较于他们在国外杀敌,宗正寺在国内肃清着诸多残留。
李鸿儒不能说这种行为不好,但他不免也觉得宗正寺行事太彻底了一些。
瞅刘彦珺的样子,这似乎也是出乎预料。
刘彦珺再神通广大,也没可能卡点拉他过来挡枪。
再说了,李鸿儒觉得自己也没挡枪的能耐。
就眼前这帮玄甲军的模样,他一个也不认识,更无须说彼此的对话。
“宗正寺核查上清派,尔等若是与上清派没有关联就速速离去!”
呵斥出声的玄甲军还颇为讲道理,但他碰到的是上清派的掌教。
刘彦珺作为上清派掌教声名不显,极为低调。
到如今查上清派了,那位玄甲军成员还没认出刘彦珺。
“你?刘彦珺?上清派掌教?有没有搞错,不是说刘彦珺是个男人吗?”
待得刘彦珺叙说清楚自己身份,这让呵斥出声的玄甲军有些懵。
但难得有人跑上门来说自己是上清派的掌教。
见得刘彦珺没有动用术法,他叫来了两人,客客气气请刘彦珺上山接受查询。
“你又是哪儿来了?也是上清派的人?”
见得李鸿儒从法船中跳出,李鸿儒不免也被当成了同伙。
“我不是上清派的,我是太子中舍人李鸿儒!”
李鸿儒想想自己的名头,觉得当前就是这个名头最响亮了。
崇文馆学士在玄甲军中压根不好使。
至于黄水县令,李鸿儒自己此前都不知道黄水县在哪儿,哪有军士会知识渊博到熟知这种官员是谁和谁。
他通报了自己的大名,又亮出了官员的令牌,顿时让玄甲军同样客客气气请下了船。
“李大人,您怎么和这些人混在一起,他们这些人底细很不干净……”
负责这处地方的似乎属于某个小队长,他低声叮嘱了两句,随即听得远处一阵号角声传来。
这让他顿时将长剑拔出。
“上清派茅山宗窝藏了大量游方野道,那些人果然心怀不轨,无视朝廷法纪法规!”
这个小队长开口的叙说让李鸿儒清楚了事情,也让刘彦珺一脸的苦色。
便是她都没想到,自己躲来躲去,其他道家门派却跑到上清派来了。
这大概是想请上清派主持公道。
往昔没少被一些道家门派骂成‘朝廷走狗’,如今听闻诸多道家同门前来求助,刘彦珺也不知此时是悲还是哀。
上清派自身难保,哪能主持公道。
能想的办法已经用尽,在朝廷的上清派已经难有多少支撑道家的可能。
“或许只有完全融入到儒家中,我们才可能有一线延续生机的可能了!”
释家和道家往往自成一片小天地,甚至各大门派不乏有各自的私刑等,并不需要去恪守朝廷的法律。
上清派往昔也没少做这种事情。
譬如和天师教互殴,又譬如追杀一些泄密者,又或私下斗法,处置教中诋毁教派者等。
在这其中不乏有人死亡。
但这种死亡只能归结于江湖事件,不会有律法主管。
江湖司不断约束和管辖着江湖人,宗正寺也会不断强化道家和释家的管理。
相较于四处游走的江湖人,有地盘的释家和道家管理起来方便多了。
刘彦珺望向茅山之上,只听山上一片鬼哭狼嚎的声音,空中又有身影不断飞纵。
这让她一时心急如焚,匆匆往茅山方向的脚步都快了数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