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教。
所谓国教,是以特定的理念或信仰为核心,以特定的典礼为表现形式,以全体国民为教团成员,以国家行政组织为教派组织,以国家道德为教派道德,以特定的历史文献为经典的文化形态。
在东土的历史上,不乏某类宗教占据主要地位的时刻。
但东土少有让教派成为国教。
千余年来,不论有多艰难,儒家学派就是东土王朝的根本。
可以共存,可以尊重,可以敌对火拼。
东土容纳教派,但又并非将教派林立于王朝秩序和儒家治世的根本之上。
如来佛祖提出了一个要求。
便是心情急切的太子此时也显得沉默。
不听从便是不顾唐皇生死,属于不孝。
听从如来的话语则是会让大唐皇朝引入一尊庞然大物。
灵山佛教不是数个大修炼者的圣地,而是集合了数百年来集佛学大成者的数百上千人。
这宛如一个顶级王朝的人才储备量,而且这些人个个都通晓飞纵手段,极为容易抱团,具备聚则一把火散则满天星的优势。
甚至于如来佛祖引入了前往灵山取经的玄奘大法师成为教宗,可以让自己有着更崇高的地位。
若教宗与帝王平等,帝王见如来佛祖时的辈分无疑矮了一截。
“玄奘大法师与唐皇陛下有兄弟之谊,又是大唐人,已经在大唐长安城弘扬佛法数年,想必诸位并不会介意,如此也让我等西域教派与大唐国有一丝真正融入的机会!”
如来佛祖双手合十。
他话语中夹杂着法力,让声音声声灌入诸多人耳中。
丝丝缕缕分析下来,他提出的国教并非信口开河,而是佛教已经有了一定的基础。
只是是否接纳佛教成为国教则是另外一码事。
“此事只有父皇才能做主,如我等之人没有决断权,佛祖慈悲,还望先救我父皇,待得父皇清醒之后,必然能满足您的心愿!”
太子思索再三才有开口的回复,只是他这声回复让如来佛祖微微摇了摇头。
“太子殿下尽可登基上位,待你成为新一代的大唐帝王,自然就有了决断权”如来佛祖开口道:“要不要救唐皇陛下的命,这取决于你们是否有心,并不在于我等心愿的大小。”
太子登基,甚至于在登上帝位之前,他的考验便已经呈现在眼前。
他蓦然回首时,才发觉唐皇往昔的教导都是现实所要面对的内容。
有一些事情不得不去做,但怎么做,做了之后是什么后果,是否能承受代价,又是否能解决后患,这都是帝王所需要考虑的事情。
请佛容易送佛难,事情容易答应却难于收尾。
‘同意’的词噎在了喉咙中,太子一时难于吐口出声。
但凡他应下,太子很清楚大唐多一个国教的后果。
这是结合朝廷力量发展宗教,不出十年,大唐佛教徒将会遍布朝廷上下与乡野民间,甚至于帝王也不会例外,很可能被众人挟持不得不成为教徒。
大唐会成为一个政教结合的国度,又源源不断向佛教输送人才,再难于摆脱这类宗教。
这种事情屡见不鲜,国外一些小国不乏案例。
但若是不应下,他便是不忠不孝之人,不仅仅是被人诟病,还会承受自己良心上的折磨。
只是一个简单的救人问题,摆在太子面前却成了一个人生的选择难题。
“我们凭什么相信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