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能如何?没见过你又能如何?”李鸿儒问道。
他一声发问引得敖闰张了张嘴,难于正确回复到李鸿儒。
不论是如来佛祖提及的婆罗门,还是这片让佛教溃败的长安城,西海龙宫都招惹不起。
前者是强硬的实力,而后者是具备绵里藏针的反击。
这是能和仙庭抗衡千年的东土,在不曾水落石出之前,少有人真正知晓东土的王朝能爆出什么,又会引导出什么。
“我的儿子就这么凭空消失了”敖闰茫然道:“仿若他从未来过世间一般。”
“他的消失不会不来,只是早和晚的问题,你保不住他,也没能力为他复仇”李鸿儒皱眉道。
“是啊,我保不住他,便是复仇都无可奈何!”
敖闰喃喃两声,嘴中满是苦涩。
没有婆罗门,还有佛教,还有仙庭,甚至于他一直怀疑的大唐王朝。
敖烈的死是早晚的问题,这种时间不会不来,只是会晚来。
若不能摆脱‘怀璧其罪’的身躯,敖烈终究会面对人性的贪婪。
“万般的算计终究是一场空”敖闰缓声道:“他性情叛逆而又不甘在仙庭中的命运,我想逼着仙帝提前斩了他,药效不足之下也能落个全尸,只是他妹妹求观自在菩萨指引出一条生路,借此穿插进入到佛教的势力,本想他成就八部天龙广力菩萨,身后的佛教势力多多少少让仙庭有忌惮,但不曾想他没逃脱人间王朝的贪婪。”
敖闰缓缓开口,叙说着一个父亲的无可奈何。
这让李鸿儒关上了大门,有着静心的倾听。
敖闰甚至还叙说到了敖烈一些年少之事。
对敖闰而言,发觉自己儿子具备祖龙的血脉并不是一件高兴的事,相反,他充满着惶恐。
作为极为高等的妖类,龙族维持长寿、强大等特性。
但龙类的生育并不那么理想。
越低等越容易繁衍,越高等越难繁衍是自然的规律。
对四海龙王而言,想拥有纯正的后代是一件难事。
待得极不容易繁衍出一个纯正的后代,偏偏还是一株行走的大药,敖闰的心情可想而知。
从敖烈年幼时的悉心照料,耐心哺育成长,待得敖烈修行时生出返祖的变化,敖闰有着态度截然不同的转变。
这种情况下,敖闰和敖烈的关系也有了极大的变化。
可待得敖烈死到无影无踪,敖闰心中也只剩下了无尽的后悔。
若是得知一切的盘算都是一场空,或许他当年就不会是那种态度,会尽力维持父子之间的和睦。
他也不会落到如今只能蹲在庭院中,看这片泼洒了龙尿的福地兰花。
“看来你想见一见自己的父亲!”
李鸿儒的袖袋中,应龙珠有着一阵阵的发烫。
自从在李鸿儒手中保了命,敖烈便宛如死了一般躺在应龙珠中。
李鸿儒没刻意叫这头龙魂出来。
毕竟他没遇到什么难于判断的灵芝仙草,也不需要辨别鸟类、鱼类虾蟹、珍珠玛瑙宝石等。
甚至于李鸿儒没搞懂的真武令,他也没让敖烈出来识别。
该敖烈听到的,对方自然会听到。
若对方想说,便会像此时一般主动提醒。
若对方不想说,李鸿儒觉得自己问了也是白问。
李鸿儒并不在乎手中这颗珠子要不要随时使用,毕竟他并非奴役对方,但凡敖烈偶尔能发挥一些不可取代的作用,李鸿儒就很满足。
当然,若敖烈一辈子都没一点儿作用,李鸿儒也不在乎。
毕竟针对完龙种马,应龙珠确实没了什么作用,李鸿儒也不在乎多一道龙魂的应龙珠变得有用起来。
而在眼下,李鸿儒觉得这枚应龙珠至少能让敖闰舒坦一点。
当承受情感的不断折磨,让心中的情绪跌落到谷底,任何一点相关信息足以带来巨大的喜悦。
若大唐朝廷砍死敖烈,只剩下一道龙魂残存,敖闰不乏要讨各种公道,会引出各种风云动荡的麻烦。
但待得一切希望被磨灭,又忽然见到敖烈的龙魂,李鸿儒觉得敖闰大概率只会剩下感激。
这是一桩可以做的事情。
甚至于让李鸿儒有着替大唐朝廷和西海龙宫牵线搭桥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