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等到新皇提及李元景、李恪、李道宗、执失思力、江公主等人,李鸿儒只觉这一次清查的力度超出了正常的范围。
这不仅仅是驸马们倒了大霉,皇子皇叔也没躲过去,又涉及皇女等皇亲国戚,通杀面几乎波及了李唐皇室近半的人。
“怎么波及这么广?”
“舅舅说这种事情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操作,只能一次了结,涉及面就大了一些。”
距离处斩、流放、削封邑、削爵等命令下达已经过了十余天,新皇的心中依旧有不平静。
他对一些人不放心,但他从未想过要如此下狠手,又要波及如此多的亲戚。
这几乎是在斩草除根。
但这又符合他坐稳皇位的需求。
身边多了一个劝诫的妃子,他最终将圣旨传达了下去。
“朕这么做是不是不留情面了一些?”
新皇抬起头。
作为辅助他执政者之一,除了长孙无忌和褚遂良等人,新皇也想问问李鸿儒的意见。
只是他没料到李鸿儒在抵御外敌,难有分身。
而裴守约则是送去了边疆,等到事发后才有传令遣返,至今还未回到长安城中。
“事情已经过去了,皇上愧疚又有何用呢?”
李鸿儒吐声。
他不能指责长孙无忌和褚遂良处置的雷霆手段。
如同长孙无忌所说,这种清查的事情没可能反复核查,闹腾到朝廷人心惶惶,只能一次清查收尾。
他如今能放放马后炮,寻一些吹毛求疵的地方吐槽。
但若是他同时在场负责清查,这种事情难有多少变更的可能。
“话虽说是如此,但……唉~”
新皇叹了一口长气。
“房遗欢牵涉其中而不知觉,输在了能力,定夺薛万彻罪名是因为他抗拒朝廷命令,打杀大理寺巡捕吗?”
“不,舅舅再三问过他,他说他确实很头疼!”
“头疼?”
“舅舅问了三次,薛万彻都是如此说,舅舅才定了判决!”
“他身体好得很,怎么会头疼?”
“他们说薛万彻被砍头一半时,吐声大笑说‘这脑袋砍的好啊,脑袋在今天刴下来,明天就再也不用头疼丹公主那婆娘的管束了’!”
“就这种头疼?”
李鸿儒深深呼了一口气。
如徐茂功那种趋吉避凶又通晓文理的武将很少,大多数武将一辈子都是莽撞的打打杀杀,被文官当枪头使。
他知道武将的浑,但也没料到浑到这种程度。
他和薛万彻的关系不深,但薛万彻是大唐不可多得的重将,但凡镇守一方,这几乎就意味着此路不通。
李鸿儒心中一时难言自己的心情。
“李道宗呢?”
“他觉察出自己身体确实有了问题,没有任何辩解的说辞,在金銮殿当场废了自己元神,他乘坐马车朝那边去了,到如今有了十余天!”
新皇的手指微微有些哆嗦。
他抬手指了指方向。
那是前往吐蕃的方向,吐蕃国当年侵袭大唐,通达松洲时就走了那条山路。
“他年纪大了,如今又废了元神……我去找找他!”
李道宗修的是武魄,一颗武魄元神镇压气血。
若元神被废,气血必然难于镇压年隐藏的伤患。
李靖当年都熬不住,元神降阶后身体瘦成了枯柴,李道宗元神自废下更不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