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彩珠看到微微红着眼睛的绿之出来,且发髻衣衫略有凌乱,隐隐猜到了什么,连将手上的大氅给她披上去,轻声暖道:“娘娘,怎么样了?”
绿之嘴微颤了下,摇摇头。声音在抖,“没事、走吧……”
“走?走去哪里?不是刚回到皇宫吗?娘娘……到底怎么了?”阿娇眉头皱起,疑惑不已。
而在一旁的赵启魏见好不容易将她请回来,现下又要走,连忙拦住她,“娘娘,有什么事您跟老奴说说,陛下神志有些不清……他、他可能脾气暴躁了些……”
这叫什么事,他请绿之回来,不便是想安抚皇帝吗?皇帝现在谁的话都不听,本以为这个舒昭仪有办法制住他,难道……连她也不能?
绿之苦笑,何止是脾气暴躁……他……又哪里神志不清了?他分明记得她,认得他!想来……那些才是他真正的心里话吧。
罢了,罢了吧。她既然没这个权利,何必折腾自己。
只是,每每想起恃才的情景,xinkou心口很疼、很痛。很难受。
他不知道,她得抱了多大的勇气才敢来见他,他不知道,自己看到他变得那样憔悴,多么心疼,他不知道,当他一句句的羞辱从口而出,可知正在斩断她对他那分分藕断丝连的情愫……
或许他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不好。妙莺做了妙婕妤,瞧瞧……大冬天的,来看他。他的妃嫔,还是关心他的,不是?
正想着,赵启魏突兀在她面前跪下,恳切道:“娘娘,您不能这样走了!您会看病,想必刚才一定也给陛下看过了,陛下他……到底要多久才能恢复?”
绿之眉心微攒,扬眸望向殿外纷纷飞扬的雪,她也在害怕。
皇帝的病,的确很蹊跷,很怪异。
只是感觉他的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迫使他多年未犯的寒症愈加严重起来,且……这是在冬天。只怕倘若皇帝不能在冬天病愈,边境小国蠢蠢欲动,北国的战事便要多了。
她想起那些鲜卑人的奴隶,若是……他们在这时大规模的造反,而皇帝又病了,那么……北国,该怎么办?
想想便不寒而栗。可是,这些又关她什么事?
她不过一个女人,成不了什么气候,况且这辈子,她就没想过做什么大事。因为北皇,已经伤了心,不想再搅这滩浑水了。
回到北蜀,过她简单朴实的日子,也便如此了。
她下意识地缩了缩眼色,敛容道:“公公你起来吧、”
赵启魏眼睛微转,“娘娘的意思是……答应了?”
彩珠在迷惑,阿娇却在期待,跟赵启魏一样,在期待绿之的回答。
她淡淡道:“宫中有太医守着,陛下不会有事的。”瞥了一眼彩珠,“我们走吧……”
阿娇一怔,连忙拉住她,“娘娘,长途跋涉,不如……先歇几天呢?”
“要歇也是在宫外歇。你不怕如妃她们找你麻烦?”说罢,拢了拢身上的大氅,已经迈步走了。
彩珠也随即跟上去搀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