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冯嬷嬷起身,道:“冯嬷嬷,你虽然是太后身边的人,只是我见你与别的嬷嬷不同。我的心中一直有些糊涂,我希望知道当年夜夫人的死因。”
她有意将话说的直白,却也目光若有若无的瞟向花夜,示意对方不要轻举妄动。
花夜的手慢慢放下,只是从地上慢慢捡起一块瓷片,轻轻握在手中,再展开时,已经成了白色的粉末,从她的指缝中洒落。
冯嬷嬷的目光盯着她,半晌才转身道:“皇后娘娘,这些话,我原本打算暗自烂在肚子里,不告诉任何人。甚至打算若有人问的话,也一问三不知。只是,午夜梦回的时候,想到曾经受过夜夫人当年的恩德,不禁泪湿衣襟,却有暗自恨自己人微言轻,没有本事报的夫人的大恩。只能趁着无人的时候,暗暗给夫人偷偷烧一些纸钱,希望她一个人在那个人不能到的地方能够好好的。”
苏婉心中一动,想不到当年自己曾经看到的那个老宫人居然是冯嬷嬷。
说着,她抬头拭泪,望着花夜,“姑娘真好看,跟夫人当年进宫的时候一般年轻貌美。”说着,似乎意识到自己失言,慌忙掩饰道:“是奴婢说错了,这位姑娘虽然眉眼看去跟夜夫人有些相似,奴婢妄言了。”
“没事,冯嬷嬷,你但说无妨。”苏婉起身,示意冯嬷嬷站起身来,坐到旁边的凳子上面,“冯嬷嬷你只要据实相告,我不会再让这样的话,传到别人的耳朵里面。”
这样说着,花夜的眸光警惕地扫向周遭,慢慢闭上眼睛,许久,缓缓睁开,朝着苏婉点头道:“皇后娘娘,这周围十丈之内,没有人了。”
冯嬷嬷点头道:“娘娘,奴婢既然说这话了,也就打算从今日开始就一门心思跟着您了。”
说着,她的思绪慢慢陷入回忆:“当年我因为在当今太后的宫中当差,不小心犯了错,被罚在杂役房劳作。恰逢夜夫人无意间走过那里,见到各位服役的宫人都穿得很少,就淡淡地道:先帝宅心仁厚,上体天心,断不会因为宫人犯错,就如此苛责宫人的。她只说了这么一句,就走了。只是,虽然不见改变,可是杂役房的姑姑们,却让我们再出去干活的时候,多少穿了一件,才出去干活。”
停了停,“后来,我又回到太后娘娘宫中了。只是,后来听说夜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了身孕,只是太后却……无所出。在某一日出去拜会夫人之后,暗暗生气,说什么,若是让夫人生下皇子,那么大晋朝的太子之位,就会给了夜夫人的皇子。”
“谁知道,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太后听到身边的丁嬷嬷等人来报,说是夜夫人跟人私通,有了身孕,实在是大逆不道。带了人去,说是要清理宫闱。不知道太后是知道了什么,在我们到达‘承欢宫’的时候,夜夫人居然瘫坐在地上,裙钗鬓乱,当时太后生气,命人为她灌了红花。当先帝赶来的时候,原本怒气冲冲,却看到夜夫人呆呆的样子,心中震怒。
太后早就跪倒在地,说是夜夫人欺君罔上,假怀龙种。说着,将手中的碗盏端给先帝看,说是此碗红花,若是真有龙种,必然会落胎。却在此时,夜夫人慢慢站起身来,朝着先帝,盈盈跪倒,口中称道:先帝,若是臣妾没有身孕,先帝会珍惜臣妾么?”
花夜听到这里,似乎想到了什么,面色有些惨白,手指抓着的桌子,咯咯作响。似乎有什么答案呼之欲出。
冯嬷嬷垂泪道:“先帝冷笑,让太医上前为夫人诊脉。可是,夫人却后退几步,冷笑道:‘先帝难道不信任臣妾,必要别人如此么?’
说着,面上露出惨淡颜色,道:‘我原本不信天家薄情,想不到自己倒真是痴傻。居然自己走进这个牢笼,早知道如此,你我何必相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