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二婶先去休息,夏谷在这照顾了夏煜一宿。等第二天,二婶过来接手,夏谷起身的时候,脑海里一片烟花,差点摔倒。
一把扶住夏谷,二婶又是担忧又是心疼,说:“你今天请一天假吧。”
“武替哪能说请假就请假的?”夏谷摇摇头,笑得毫不在意。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夏谷对二婶说:“我今天有个合同要签,先走了。”
对,他得签合同。他得扛起经济责任来,不然夏煜的医药费绝对会把二婶拖垮。
夏谷找到张雪,说了自己的意愿。张雪也就当他前一天是端着架子,笑了笑拿出来也就签了。许浠坐在那边,墨镜后不知道什么眼神。夏谷头昏脑涨不想应付他,冲他笑了笑就找角落蹲着休息去了。
李琦死后,剧本修改,许浠戏份增加。累了两天,许浠状态很差。武打动作都是夏谷负责,一次次地威压吊起来,夏谷感觉像是被吊在了喜马拉雅山上,就差一把刀把他放下去摔成肉饼了。
死咬着牙撑完了中午的戏,脱力地领了盒饭,服装都没有换,夏谷找了个树荫坐下。耳边是来来往往的喧嚣声,夏谷眯着眼,仿佛处在另外一个世界。
“哎,夏谷。”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钻进了耳朵。
夏谷脑袋嗡得一声,掀了掀眼皮看清来人。
“任哥。”嗓子发哑,说话震得声带痛。
“这么累啊。”将手上的水递给夏谷,任哥关切地说:“你还年轻,也别太拼。”
任哥这话是实心实意的,夏谷微微笑着,将水接过来,道了声谢。
任哥是夏谷的前辈,在他初入行时,给他介绍过工作。为人豪爽大方,深受武替们喜爱。任哥四十的年纪,有两个双胞胎女儿。他个人比较喜欢武替这份工作,所以尽管资历老辣,有剧组让他去做武术指导,他也没有去。
其实各人有各人的追求,任哥这样每天串着场子,老婆女儿中午来定时送饭,过得也是滋润美味。
这边刚跟夏谷聊了聊近况,任哥的老婆就来送饭了。夏谷礼貌地叫了声嫂子,任嫂点了点头,面上有些害羞。
这次任哥的场子是隔壁剧组,任哥嘿嘿笑着站起来,幸福之情溢于言表。搓搓手问夏谷要不要一起吃,夏谷笑着拒绝后,他拉着老婆就准备去旁边。
等任哥从地上站起来,夏谷也起身相送。这一站不要紧,夏谷赫然看到了任哥左耳垂下脖颈处那一个工工整整的“二”字。
心中轰然一声,夏谷精神一擞,想起了李琦。
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夏谷拉住任哥要问。而后者却被剧组导演叫,冲着夏谷笑了笑就先走了。
捏着任哥衣角的手紧了紧,夏谷豁然一松,觉得自己有些草木皆兵了。
这个字和李琦脖子上的字根本不是一个位置,并且,就算是有字,也难保是为了剧本的人物形象画的。
想到这,夏谷撑不住,一屁股坐在树窝里,昏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昏天暗地,或许是太累,睡梦中夏谷噩梦不断。等他一身冷汗地睁开眼,太阳已经压下去一大截。头脑清醒过来后,夏谷一下跳了起来,冲进了剧组大门。
门内,许浠一身古装吊在威压上,眉头紧绷,英气逼人。现在,正把剑砍敌人。等他动作做完,导演喊了一声卡,夏谷赶紧跑了过去。
面上满是不好意思,夏谷接过许浠手上的剑,一边接一边说:“对不起啊许先生,我睡过头了,下面我来吧!”
自己吊了两次,就快被闷得昏过去。眼前这个人,是怎么能在发烧的情况下还能坚持一中午的?
许浠看着夏谷,目光里看不清是什么情绪。
没等夏谷接他的服装,许浠将他手里的剑一把夺过,说:“再休息一会儿吧,下面那场戏你再来。”
上次出了意外,许浠对威压还有些后怕,夏谷听到后,心里确实一暖,可是却也不敢按照他说的做。只是站在那里,有些手无足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