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谷感受过阎王的唇,冰凉,柔软。但是那次绝非故意,而这次,却没有那么简单。夏谷只觉得胸腔一下爆开一朵花,什么理智都没有了,他抱住阎王,就那样吻了回去。
两个人都没有多少经验,阎王更是生涩。被夏谷一把抱住后,更有了干劲一般,但是动作却没有多大变化。一直吸着夏谷的唇,来回碾压,没有上升到舌吻的地步。
不知过了多久,怀里的小花终于兜不住了。喵呜一声后,夏谷身体陡然一僵,下面已经硬得发疼,然而阎王仍旧松松垮垮,丝毫没有抬头迹象。
一盆凉水倾头而下,夏谷双臂抵在阎王的身体上,呼吸急促,腰身有些发软。然而却硬生生站住,下颚发抖,唇被吻得红肿。
眼睛里冰凉一片,夏谷抬头看着对面也同样看着他的阎王,心中有些萧瑟。
阎王并没有任何表示,他的表情依旧是严肃的,眸光深沉,薄唇紧抿,就这样一瞬不眨地看着他。双眼如同沉沉的寒潭,并没有丝毫的情、欲,反观一下,在阎王眸中的他,却如同一个被勾引起来的小姑娘一样,面红耳赤,眼睛里是赤、裸、裸的情、欲。
并不能说阎王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他的眼神里有疑惑有高兴,更有一部分的洒脱和释然。
想起敖青的样子,夏谷突然明白了些什么。就算他没脾气,也有些被气笑了。笑了之后,更多的是悲哀。
手臂收回来,夏谷在离着阎王二十厘米的地方站定,笑着说:“大人,您这是做什么呢?是不是敖青做了些什么事情,惹大人生气了?”
夏谷猜对了。
想要晚上和夏谷多一些独处的空间,阎王没有午休,一直在奋力看文件。下午累极,趴在桌子上小憩了一会儿。谁料,敖青来后并未同他打招呼,一下亲在他的嘴上。阎王醒过来后,只觉得被侵犯之后,双唇火辣辣的,想要削去一般。捆仙鞭抽出,一鞭子差点打在敖青的身上,被及时赶来的崔钰一把给拦住了。
敖青并没有躲闪,反而哭哭啼啼地在那跟他说什么已经爱慕他多年。从他登位做阎王,小时去龙宫,笑眯眯地哄着她时,心中就已经种下情根。然而,这个阎王,却为了一个人,拒绝了她的爱意。
论身份,她是龙王最宠爱的女儿。论地位,他是阎王,她也不差,现在在天庭做着女官。两个神仙门当户对,偏偏就被一个人给阻挡的完完全全,还是个男人。这让敖青如何能够接受。
阎王并没有说话,完全沉浸在怒气之中。原本梦中还想着夏谷,没想到睁眼却是敖青。虽然是自己的梦境,却有种被欺骗的感觉。思及此,心中怒气更胜,然而手被崔钰死死抓住,阎王只冲敖青说了句“滚”。敖青知他听不进去,哭着跑了。
就这样,夏谷来的时候,阎王已经是消了一阵气了。可是,总觉得自己的唇上有什么东西,脏的很。所以,崔钰一说,他起身来到泳池。但是,有些东西,靠水洗是洗不干净的。等夏谷一叫他,他就抱住他冲入水中,吻了起来。
夏谷的唇他接触过,软而暖,比他吃过的任何东西都美味。没想到,他贴上之后,夏谷反而更加激烈的回吻了起来。这让阎王心中闪过一丝惊喜,更努力地亲吻了回去。像是恋人间的耳鬓厮磨,洗刷掉了阎王的怒气,填了些圆满。
心里高兴炸了,然而身体却是没有反应的。他受冰川极寒影响,身体没反应是正常。夏谷的身体已经兴奋,让他想起了他说的七情六欲。阎王觉得,自己快要炸了。
然而,这时,夏谷却推开自己。恭恭敬敬地叫着大人,恭恭敬敬地问着。并没有回答,阎王低头看着夏谷。
察觉到阎王的目光,夏谷觉得尴尬,更觉得悲愤。没有得到回答,夏谷起身上了岸,连擦都没擦,上了电梯。
阎王寝殿冷飕飕的,夏谷浑身鸡皮疙瘩立起,直愣愣地站在殿中央,想想自己来地府的一切,嘴角扯过一丝苦笑。愣了半天,直到怀里的小花打了个喷嚏,夏谷才回过神来。
低下头,小花瞪着琥珀色的眼睛,身上的毛发还粘连在一起,湿漉漉的身体,湿漉漉的鼻子,楚楚可怜地看着他。
不高兴的情绪少了一些,夏谷冲着小花笑了笑。想想,也并不是只收获伤心了,毕竟还有小花呢。想到这,夏谷去小花的窝旁,拿过浴巾给小花擦身体。
小花在地府待着,整日和阎王一起,身上带了灵性。可能察觉到夏谷情绪不高,夏谷擦着他的手时,小花蹲坐在地上,眼睛一瞬不眨地看着夏谷,满满都是治愈的目光。并且,随着夏谷手的动作,拿着小猫脸蹭着夏谷的手背。一下一下,痒痒的。夏谷笑了笑,小花胡子一翘,眼睛微微一弯,仿佛在笑。
心塌了一块,夏谷微微一笑,柔声问:“你在安慰我吗?”
小花不会说话,歪着脖子蹭蹭夏谷的手,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眼睛始终盯着他看着,目光专一而深情。
被看得头皮发麻,夏谷嘿嘿一笑,揉着小花的脑袋,毫不在意地戳穿它。
“你啊,是舍不得我这个铲屎官吧。”
然而,小花并没有否认。抬起小肉垫,搭在夏谷的手上,一下下摩擦着,跟老佛爷似的,尊贵得很。
哈哈大笑起来,夏谷捏住小花的胡子,揪了一把。小花喵呜一声,呲牙咧嘴的。
就在一人一猫玩着的时候,夏谷的头顶突然搭下来一条浴巾。身体陡然一僵,夏谷回过神来,头顶传来了阎王的声音。
“别冻着。”
魂魄是发烧状态的话,身体也会如此。阎王低头看着夏谷,夏谷一动没动。过了一会儿,才将浴巾擦了擦头发,然后裹在身上,再回头,小鬼脸上已经是招牌般的爽朗笑容。
“谢谢大人。”
这个笑容可以在任何时间出现,可是在现在这个时间出现,阎王总觉得有些刺眼。他不高兴是随时的,跑床上搭积木去了。然而,夏谷今日仿佛没什么耐心哄他。积木搭了半天,夏谷仍旧在那喝小花玩儿着。一会儿小花把爪子搭在他手上,一会儿,他把手搭在小花的爪子上。时不时地还有声笑着,可高兴了。
没有夏谷陪着玩儿着,今天的积木搭起来都没有意思。最终,阎王没忍住,将积木抱在怀里,裹着浴巾走下床。
夏谷和小花玩儿的不亦乐乎的时候,就在旁边,呼喇一堆积木出现,然后,阎王大人坐在垫子上,一块一块地认真搭起了积木。
阎王的幼稚,小花是见识惯了。没有搭理他,仍旧和夏谷玩儿着。但是,夏谷的心显然要软一些。本身自己与阎王之间,想想就是我爱你,你不爱我,但是你却老招惹我的事儿。他知道阎王是无意的,就算有意也是在不知道他喜欢他的情形下。但是,这样做真的很让人生气。
平复了下心情,夏谷担心阎王坐在垫子上着凉。将积木收拾了一下,笑着对阎王说:“大人,上、床上玩儿去吧。”
听到夏谷这话,阎王显然高兴了些。抬起头,眼睛里都闪着亮光。然而,架子还得端着,阎王埋下头,依旧认真搭着积木,边搭边说:“在这搭就好。”
哭笑不得地看着阎王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积木,一块一块耐心地搭着。夏谷心里又涌上来一些爱意,他已经喜欢阎王到了这种地步。
情绪和动作,都能让他的心神荡漾。
这个词用得不好。
夏谷拍了拍自己的脸蛋,打起精神说:“那大人你在这玩儿,我和小花去床上玩儿了。”
这话刚一说完,阎王幽幽看了他一眼,抱起地上的积木说:“床上也挺好玩儿的。”
闷闷笑着,夏谷跟着上了床。积木也不玩儿了,将体朱拿出来,阎王一把将夏谷扯了过来。夏谷有些抵触,阎王低头看着他,夏谷冲着他尴尬一笑。
两人肌肤贴在一起,本来就很让人把持不住。现在因为体朱太小,胯、下都要贴合着,夏谷觉得现在自己简直一点就着。
没等夏谷说话,阎王绕开了身体,并没有贴上去。乍然失落,夏谷很快平复下来,埋在阎王的怀里,闭上眼睛,心如乱麻。
手仍旧搭在夏谷的屁股上,夏谷任凭自己胯、下肿胀,只要不碰到阎王,也就无所谓了。夏谷数着羊,开始睡觉。
然而,等他差不多快要平复下去身体的燥热时,阎王身体微微一动,手掌却抓住了夏谷的的胯、下。
猛然睁开眼,夏谷抬头看着阎王。
熟悉的手,熟悉的感觉,熟悉的速度,夏谷盯着阎王看着,喉咙发干,浑身发烫,身体挣扎一下,却被握得更紧。
这突然的动作让夏谷的火气突然就上来了,眉头皱得死紧,牙齿咬得咯咯响,夏谷冷冷地说:“放开。”
没有坚持,阎王很快将手放开。夏谷豁然一松,嗓子里卡得痒痒的。阎王低头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些落寞。
上一句话总归是重了,夏谷却并不打算道歉。闭上眼,身体自动撤离,翻身过去,淡淡地说:“对不起大人,我身体不舒服,今天先不孵体朱了。”
夏谷这话冷冰冰的,与他以往的语气不一样。阎王知道夏谷生气,就这样看着他的脊柱沟,阎王说:“你不喜欢吗?”
面前那个小鬼的后背颤了颤,一直在发抖,似乎在隐忍着什么。像是暴风雨前,小风刮着的小树枝。
过了一会儿,夏谷才转身过来,眼睛里仍旧没有情绪,嘴角上扬,笑得空荡荡的。
“大人,您不觉得恶心吗?”
这句话,像是一把钝刀,一下一下地割在了阎王的心上。原本的表情全然不见,再次恢复冰冷后的阎王看着夏谷,眼神都能射出冰碴子一般。夏谷没有管他,转过身去,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气氛诡异得可怕,夏谷背过身去,都能感受到阎王的目光。刚开始说着还觉得挺干净利索,现在突然想起来,对方可是阎王啊阎王!
越想越怂,夏谷想要不要转头道个歉什么的?他说的那句话啊,其实是说怕阎王觉得恶心。他一点都不觉得恶心啊!真的!
一肚子的解释就是说不溜,夏谷恨恨地抽自己太过莽撞。正在这时,身后一个冰冷的拥抱贴了上来,一下把他圈在了怀里。
夏谷愣住,阎王将下巴抵在他的头上,闭着眼睛,声音低沉磁性,好听得不得了。
“我很喜欢,不觉得恶心。”
原本枯涸的心,瞬间开满了花。夏谷浑身都在躁动,浑身都在抖,猛然转过身,夏谷双臂抱住阎王,似乎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大人,大人您刚才什么意思?”
怀里的小鬼兴奋的发狂,阎王心一下被充满。两人之间戳破了一层东西,仿佛有另外一种关系随之而来。
一把将怀里的小鬼抱住,阎王的唇抵在夏谷的耳边,声音低沉,嘴里的凉气吹着夏谷的耳垂。阎王大人这句话却不再说第二遍,而是勾了勾唇角说。
“明天告诉你。”
然而,夏谷显然不是能憋到明天的人。心里来来回回想了千百遍,身体也来回辗转。任凭他如何问身边的神仙,那人都不开口。最后,夏谷累极,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等睁开眼的时候,阎王又不知道去了哪儿。小花见他醒了,跑进了他怀里。想着昨天的话,夏谷穿上鞋小跑着去了大殿。然而,大殿仍旧是冷冷清清,没有阎王的影子。
夏谷神清气爽,跑过去问崔钰。崔钰抬眼,笑眯眯地看着他:“哟,你跟大人一起买彩票中奖了么?两个人都乐呵呵的。”
阎王早上那笑容,是他这么多年笑得最大的一次。乍一看到,还吓了他一跳。然而,再看看夏谷,仿佛也就明白了。心中虽说梗着一根刺,但也好歹是破镜重圆,崔钰笑着,说:“去了十八层地狱,你先回去吧,大人今天一天不出来。”
心里略有失落,夏谷垮着脸,真是煎熬。
被钟馗送回去,夏谷到了床上继续睡,然而却并没有睡着多少,就盼着时间能快点。等夏煜来敲门,看着夏谷那一脸春心荡漾的模样,抖了个哆嗦。
“哥,你这是刚谈初恋么?”夏煜进去,脱掉鞋上了夏谷的床。两兄妹经常一张床,夏煜也不觉得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