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翠芝展开欧阳举人所赠银两,乃是六锭元宝,约莫有三十两,更是感激。叶行远毫不犹豫,将银两一分为二,拿出三锭交给了姐姐。
他叮咛道:“此番前去府学,吃用自有府学开销,我有十余两银子为盘缠已经足矣,姐姐在乡中虽然不用花什么钱,但是还须有银子傍身。
这十五两银子,若有合适的机会,可置山下水田,日后也是家产。刘家的事你暂时不必操心,我此次回来,必一劳永逸为姐姐解决此事。”
叶行远这一阵观察叶翠芝的行动想法,对她心意更是了然,对怎么解决刘家的事情已经有了腹案。
只是如今他刚为童生,根基不稳,等真中了秀才回来,在乡中就有足够的威严和势力,自有解决之道。
叶翠芝刀子嘴豆腐心,“刘家的事不必再提,姐姐自会过得好好的。你放心,你给姐姐这银子,我去找人买上两亩上好肥田,日后你亲事也好说和。”
她自然是一心为弟弟打算,却不知叶行远目光早不在这乡村一隅之地,所谓置产,也是为了姐姐将来。
叶行远笑笑,只要叶翠芝听从他的安排就成。他们姐弟俩继续坐下来吃饭,下午便收拾东西,准备干粮,叶行远决心第二日一早就出门,不要再拖延时间了。
傍晚的时候刘婆倒是又来了一趟,叶行远考中县试案首,消息很快传遍了十里八乡。刘婆见娘家堂兄都压不住这小子,便厚着脸皮上门,但没认错,只表示要接回叶翠芝。
叶行远事先已经跟叶翠芝通了气,早有定案,当下就斥退刘婆,“你又来做什么?我早就有言在先,你刘家若无诚意,别想着要接回我姐姐。
我现而今中了童生,不日就要赴府城求学赶考,正好着姐姐替我看着这祖宅,你们就让她在娘家住几个月,今后之事,今后再说。”
刘婆听叶行远口气松动,心下大喜,想着这次接不回叶翠芝,日后还有机会,两家关系不断就好。又听闻叶行远即将去府学读书,顺便赴明年开春府试,说不定回来就是个秀才相公,更不敢失了恭敬,连忙陪笑道:
“怪不得是读书人,行事妥当自有分寸。就依你所言,翠芝想在娘家住多久就住多久,等你高中秀才相公回来,我们再来接人。”
反正就是村中几步路,也不怕这个儿媳妇跑了,这事虽然不大合规矩,但终究是他们刘家有眼不识泰山,有错在先,让叶翠芝消消气也好。
叶行远点头道:“还有每逢旬日,你们都将霞儿送来,与我姐姐作伴,我姐姐若是思念霞儿,回去探看,你们不得阻挠。”
这是孩子的监护权和探视权,本世界到底是夫权社会,要将女儿彻底夺过来也不现实,至少要给姐姐争个看孩子的权益,本来叶行远是打算离家之前亲自去一趟刘家谈条件的,刘婆送上门来那是正好。
刘婆一口答应,自回家去与刘公和儿子解释不提。
却说在举人府中,欧阳举人面容严肃,一本正经的与女儿交谈,“你可要将这个叶行远看仔细了!
他受我们家大恩,我在他身上花了许多心血,今天还借给他三十两银子,若是被他无声无息跑了或者投靠别人,那我家可就血本无归了。叶行远这次去府城,你一路上跟着,等他考中秀才,再盯着他回来,万不可出了差错!”
“我就说他是个忘恩负义之人!”欧阳紫玉口中嚷嚷,“这样的人,爹你还借钱给他作甚?此人狡狯如狐,我得仔细看管!”
欧阳举人拈着颌下几茎短须,得意微笑。举人到底是举人,自己家女儿养了十几年,早知道正常跟她说话她绝听不进去,必须得换一种方式她才明白。
欧阳紫玉自觉在叶家受了大屈辱,羞愤已极,回家就用被子蒙着头睡觉,压根儿就不想再见叶行远,听到这名字就头疼。
如果只说让她同行护送,她是绝对不会答应的,欧阳举人的如意算盘也就打不响。但如果跟她说要看紧叶行远,调动了欧阳紫玉警惕性,大概就会仔细的跟着叶行远。
这么一来二去打打闹闹,年轻男女总难免渐生情愫,便会遂了欧阳举人的心愿。反正自家女儿是小有实力的剑仙人物,吃不了大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