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叶行远发现自己布置有欠缺,对范佥事监控力度太小。所以又让便宜姐夫刘敦前往县城打探消息,顺便到黄典吏处假装投诚。
最后果然得到了一个关键的消息,就是范佥事想见周知县。到了此时,叶行远才突然有了一个奇思妙想的主意。如果让范佥事见到周知县,而这个场景又被全县士绅一起目睹,又会怎样?
细思下来,这个主意不但有很高的可行性,而且能够达成叶行远所有的目标。
第一,坐实周知县的妖怪身份,那假冒周知县两年的骨妖倒是心志坚毅,一去不复返,只要他一日不现身,就一日没有直接证据。
但叶行远手上不是有一个妖怪么?周知县不现身,别的妖怪冒充周知县现身,在周知县本来就是冒充的前提之下,又有谁能识破?
第二,将范佥事拉下水,这也是叶行远的自保手段。范佥事铁了心要捂盖子,连诬陷心疾这种肮脏手段都用了出来,天知道以后还有什么连环阴谋?这种小人阴骘手段,可是暗箭难防。
所以先下手为强,擒贼先擒王,对方既然有心针对,叶行远当然也毫不留情的反击回去。就算是堂堂按察使司五品佥事,也绝对扛不起勾结妖族图谋不轨这个罪名。
而这个罪名的出现,只需要莫娘子假扮的周知县在适当的时候说几句话而已。而且这些话也通过欧阳举人与刘敦的组织,顺利的传入了全县士绅的耳中。
范佥事百口莫辩,而他最后张皇失措的表现,和叶行远宜将剩勇追穷寇的穷追猛打,成了压垮范佥事的最后一根稻草。
一旦被定性,就算不被定罪,范佥事的政治生命也就差不多完结了。别看他现在仍然披着五品官服,金光闪闪,但内里的精气神一被抽去,五品大员也不过是个空壳子罢了。
欧阳举人连连感慨,“范大人本来是很有能力的人物,说到底还是输在了一个贪字上面。胜败之间,一念之差!”
叶行远不置可否,但刘敦没听明白,忍不住插嘴说:“范大人不贪财啊,到了县里没听说有聚敛的行为。”
“贪字不仅仅是贪财,还有贪心。”欧阳举人解释说,“如果范大人老实秉公办事,从一开始就按真相来判案,哪有后面这许多事情?
大不了担上一个失察责任,耽误几年罢了,但是范大人不甘心担上失察责任,强行把责任都转移到别人身上,这就是贪心。
正是有这个贪心在,一个看似精明谨慎的人物才会如此刚愎自用,连连被假象蒙蔽了双眼,最后落入圈套,可谓是因小失大。人性可悲之处,莫过于此啊。”
这话是说给谁听的?叶行远做了鬼脸,对欧阳举人拱手道:“晚辈受教了!”
欧阳举人摇摇头,“范佥事肯定是代表了省城一批人,你如果去省城参加省试,说不定要遇到他们。”
叶行远却无所畏惧,“年轻就是本钱,我这次不中,三年后再来就是!但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他们那些人却不可能永远在省城任职,总有调离迁转走的时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