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帅持太正在等着这一波细作的消息,昨夜派人潜入城中之后,第二天一早城门上就多了七八个人头,算下来顶多有两三人成功混入城内,也不知道他们能否有人回来报告消息。
等到听了车回所说运粮神通之事,持太简直羞愤欲死,难道是因为自己太过谨慎,才给了城中叶行远这种机会?
这些人族果然狡诈,万不可与他们玩心眼!怪不得老狼主最早就讲过与人族就讲“以力服人”,千万不能被他们花花肠子给绕进去!
“传我之命!从明日开始,全力攻城,不可给苦渡城任何可趁之机!”持太愤怒咆哮,这次才是动了真火。
苦渡城中,却难得一片欢声笑语。叶行远揶揄令狐喜道:“统领演技当真一绝,我自己都觉得统领看我不顺眼,似是要与我打架,我还有点后怕。”
令狐喜坦然道:“公子得享大名,又如闲云野鹤,在下佩服当然是佩服的。不过你突然出现在苦渡城,指手画脚,在下当然也有些不爽,只是把这情绪表露出来罢了。”
他旋即又大笑道:“不过自从那日公子授在下‘连环马’、‘马中之皇’神通,令黑翼军战力再上一个台阶,在下便只将公子当成天上神仙,怎敢有半点不敬之心?”
叶行远谦虚道:“只是些许神通,值得什么?统领谬赞。”
子衍微笑道:“别的我不知道,不过叶公子确实如天上谪仙一般,每逢危难之时,便来相救,我早已感激涕零。”
西凤关虽然情况要比现在好上许多,但终究也是艰难。尤其是察汗的才能胜过持太一倍,他那些闻所未闻的攻城器械拿出来,就连子衍都要一身冷汗,叶行远却不费吹灰之力信手破解,真是让人惊佩。
如今苦渡城,子衍原本已经做好了与城偕亡的准备,毕竟蛮军势大,苦渡城缺粮少兵,无非只是能坚持多久的问题。故而城中凄风苦雨,甚为压抑。
但叶行远来了之后,不说扭转战局,至少城中子民的心气已然完全不同。便是承担了最大压力的子衍与令狐喜,如今能够笑得出来,就说明这一场守城战,未必没有光明的结局。
叶行远再度逊谢道:“在下也只是为国为民,尽力而为。得了子衍君的传授,才能有微不足道的成就,并不足以夸耀。只怕此次能够退却蛮兵,保住这一城百姓,心愿已足。”
这是子衍君三千年未了的心愿,叶行远所能做的,也只是将苦渡城的战役向另一个方向推一推,那最终结果会如何,他自己心里也没有底。
子衍、令狐喜其实也明白,蛮族不计一切的强攻,他们未必能够抵挡得住,但总比全城饿死这种悲惨的结局来得更好。至少他们为此奋斗和努力,为了自己的生存而挣扎,这才是给了老百姓选择的权利。
令狐喜打了个哈哈,不愿让话题变得沉重,便笑道:“不说这些,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何必在意?我们不如来猜猜,持太得了这个细作的消息,可会相信?我听说蛮人的脑袋只有核桃仁大小,是不是真的?他真会相信有粮车会从天而降?”
叶行远当然不会什么真的运粮神通,若是有这本事,守御苦渡城也就根本没有压力。事实上搬运类的神通并非没有,但是都有重量的限制,用来输送书信、公文或是什么重要物品可以做到。
想要用来运粮,让全国户部的官员累趴下吐血都做不到,这已经并非人力所能,而是天上神通。否则的话,哪里还需要什么漕运海运?
叶行远只不过施展了一个障眼法,那辆粮车先做了伪装,让黄巾力士抱着,远远躲在墙后。听叶行远的命令,向着大帐抛出。
车回视线受到遮挡,当然看不到那边,也想象不到有人能力举千斤粮车--这个时代的人见识少,难免就上这种当。
“持太心思太多,他这次一定会上当,当然持续攻打三数日之后,他定然又会发觉不对劲。但这次的这个局也就够了。”叶行远笑道:“不过蛮人的脑袋倒是与人族一般无二,曾有医官切开观察,发现并无什么太大差别。”
令狐喜虽然也杀过不少蛮人,但是听将他们脑袋切开观察脑子,还是一阵犯恶心,苦笑道:“你们墨家真是重口味,这种事也会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