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行远静静的盯着莫巡抚,脸上浮现一丝嘲讽的笑容,他讥讽道:“蜀王世子姬静飞,主谋奸杀民间女子,手段令人发指,多达百人。此案证据确凿,他也当堂招供,莫巡抚不想着为民除害,却一定要保他么?”
围观百姓原本就对莫巡抚不满——他儿子本来就是主犯之一,如今已经被砍了脑袋。所谓子不教父之过,就算巡抚对此事不知情,也有教养不善之罪,他不闭门思过,还敢来叨逼叨逼,言语之间明显是要为蜀王世子开脱,给他保命的机会。
这如何忍得?百姓们见了血,此时也正是群情激奋之时,便有人大叫道:“这狗官,儿子死了都不悔过。还想着要巴结蜀王府,真是没有人性!”
有人撺掇道:“打这狗官!看他还敢在叶青天面前嚣张!”
“打他!打他!”百姓一起鼓噪,若不是因为莫巡抚与叶行远站得太近,大约瓦片石块早就招呼上来了。
莫巡抚心中骇然,但骑虎难下,这时候也之能硬挺下去了,“本官只是秉公执法,绝无徇私之意,叶佥事你不要胡言乱语煽动民众。这也是大罪!”
叶行远冷笑道:“说来说去,抚台大人只是质疑我有没有资格来审理蜀王世子一案。若是我拿出来我有资格拿他的凭证,你待又如何?”
莫巡抚心中打了个突,心道叶行远难道还有什么底牌?他旋即想起叶行远还有一层锦衣卫的身份,便急道:“你就算是锦衣卫百户,若无陛下之令,也不能妄动宗室!便是指挥使周大人在此,本官也会一力阻止!”
锦衣卫可办钦案,权力极大,但这个权力得是皇帝交给他们的。不办案之时,锦衣卫百户也就是正六品而已,在一省巡抚、蜀王世子面前,什么都算不上。
叶行远不慌不忙,伸手从怀中取出一物,托在手中,傲然笑道:“抚台大人,你看这是什么?”
莫巡抚只见叶行远掌心一片金光灿然,定睛细看,吓得魂不附体,立刻滚倒在地,山呼万岁!叶行远手中一块金牌,赫然刻着四个大字“如朕亲临”!
皇帝居然赐给了叶行远便宜行事的御赐金牌?这是铁了心要办蜀中窝案了?莫巡抚胆气溃散,哪里还敢多说一句话!
牟长史背上冷汗涔涔,不敢置信的望着叶行远手中的金牌。难道说叶行远这几日之中已经将证据献上去,而素来优柔寡断的隆平帝竟然当机立断的下了决心,要铲除蜀王一系不成?
不然怎么会给这小子金牌?
只是光凭着叶行远一人,就算执掌“如朕亲临”的金牌,在蜀王经营了数十年的蜀中又能够做些什么?难道隆平帝真的认为凭着这一块金牌,蜀地就能自动平定不成?
不对!牟长史民敏锐的发现其中有特异之处,正要叫破,却听叶行远沉声道:“时辰已到,行刑!”
陆十一娘答应一声,亲自握着鬼头大刀,手起刀落,便从蜀王世子腰间一刀将其斩成两段!世子痛极大叫,满地翻滚,肠子都流了出来,鲜血飞溅,场面可怖之极!
“世子!”牟长史惨叫一声,也顾不得心头疑惑,奔上去抱住了世子上半身,痛哭流涕。
世子已经说不出话来,但一时却还并未死去,便用手指蘸了血,在地上连写了十八个“痛”字。叶行远面不改色,凛然道:“你如今知道痛了?当初那些女子何尝不痛?如今你所受痛楚,不足以赎罪之万一!”
蜀王世子喉咙中冒出一声如野兽般非人的嗥叫,终于在牟长史怀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牟长史几欲晕去,却之能勉强支撑。
叶行远向百姓们拱手道:“今日慈圣寺一案审结,但凡人犯,俱已处死,诸位可满意否?”
百姓们纷纷大叫:“大人清正廉明,实乃蜀中青天!这般不畏权贵之行,便是古之名臣,也不可及也。但恐有人挟怨报复,还请大人小心。”
叶行远笑道:“为民作主,理所应当,又有何惧?本官自有主张!”
他施施然走到牟长史面前,将如朕亲临的金牌又是一晃,漫不经心道:“长史,皇上有命,令我面见王爷,有大事相商。我本来要派人往南浔州通知,恰好长史在此,不如一客不烦二主。
请长史回南浔州报丧之余,也通告蜀王,本官奉皇命南下,有口谕在,请王爷准备好接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