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你是元婴修士吧。”钟惟已经回复了平静状态，现在正一手用木棍轻捅火堆，一手用自制的“牙签儿”剃牙缝。

“还是被你看出来啦，哈哈。”道元子也是手拿“牙签儿”剃牙缝。

一阵沉默之后，钟惟又说话了。

“你不好奇我身上有什么秘密？”

“我修到元婴期已经是凤毛麟角，再贪心只是强求罢了。”道元子轻描淡写的说。

“你这种心态似乎与一般修士不符啊？”钟惟对这个老叫花产生了一丝兴趣。

“要说活了数千年，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每个人都是有定数的，你的资质，机遇或许能让你走的更远，可再远也有个尽头啊。这个道理其实每个修士都懂，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贪欲，造了许多杀孽。”道元子一改猥琐，微笑着平静说道。

“要照你这么说修仙之人都有定数那还有什么可争取的呢？修仙的本质不是在于逆天而行，与天地争夺寿命，灵气，机缘吗？”钟惟问道。

“修仙本质的确在于争夺灵气，逆天改命，以凡人之身成就仙体，与天地同寿。可天地灵气有限，就这么折腾下去，总有一天会枯竭，到时候大家一起玩儿完。”道元子以手为枕，闭着眼睛躺在地上回答道。

“那就一点办法也没有吗？”钟惟好奇。

“有啊。”

“什么办法？”

“那就是杀尽天下修士，这样灵气皆可回归自然，到时候你再修炼，用不了几百年怕就能得入大乘，飞升仙界了。”道元子一脸贱笑。

对于这个回答，钟惟不敢苟同，倒不是怕被人追杀，而是觉得就这样一概论之未免欠妥。

“这样恐怕不妥吧，毕竟好多修士都是无辜的。”钟惟说。

“无辜？！真是笑话！这天底下有哪个修仙的是无辜的！要说无辜，最无辜的是那数百亿的黎明百姓，若不是这修士们一个个丧心病狂，恨不得把每一丝天地灵气都占为己有，凡人的寿元哪里会有那么短，！哪里会有数百万种物种灭绝！”道元子冷笑连连。

的确，绝大多数修士自诩身份，根本不把凡人当人看待，杀气来更是如屠猪宰羊一般。就好像他们已经成了一种比凡人更加进化的物种，说的明白一点，在他们眼里，凡人就同低等动物一般可以任意宰杀饲养。这对本身就是凡人出身的修士们来说是丧心病狂，灭绝人性的。哦，对了，他们是为了修“仙”，所以一定要灭绝人性啊！

想到这里，钟惟思虑沉重异常。论人性，钟惟前世虽然杀人如麻，可杀得尽是大毒枭，灭绝人性的富豪和杀人如麻的独裁领导。所以钟惟自问可以说是问心无愧。

钟惟深深的看了眼正躺在地上闭目养神的老叫花道元子，想到这家伙竟然因为有伤天和的原因不再修行，他的穿着破衣烂衫浑身散发着浓重臭汗味的身影在钟惟心中瞬间高大起来。

道元子当然不知道钟惟的心思，他早在钟惟心内思忖的间隙睡着了。此刻他似乎感受到了钟惟深情的目光，翻了下身，“噗”的放了一个不俗不雅的响屁便又沉沉睡去。

深夜的凉风徐徐吹过，夜色里只剩下道元子如摇滚乐般节奏浓烈分明的呼噜声。钟惟深深的叹了口气。

……

第二天一大早，阳光明媚，风和日历的，鸟儿依然如它的鸟爸，鸟妈，鸟叔一般肆无忌惮的啁啾着。

仍旧是打坐了一夜的钟惟听见刷啦啦的流水声，一股热热的骚味儿隐隐传来，钟惟睁开了眼睛。

“兄弟睡醒了？”道元子一边提着裤子，一边吐出一口黄痰，向着钟惟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