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头便大笑了起来,笑得放肆,笑得狂妄得意。“真是老天开了眼,终于将她的命给收走了。”
韩子洲抚着心口,想着心中的挚爱,笑得深情。“若是她知道娘娘要来,一定还能再挺几天。或许还能跟娘娘浅酌两杯,说说心里的话。”
“她有什么资格来跟本宫浅酌!”李瑜挣出奚楚的怀,上前就狠狠的给了韩子洲一个耳光。
韩子洲苍白的脸色多了一面红色的指印,触目惊心。他低低的笑出声来,看着恨不得当场就杀了他的李瑜。
“当年我们都有着自己的立场。娘娘该知道,那个孩子,不仅仅是后宫的一场戏码。”
李瑜全身一颤,心猛然的疼了起来。
“少给我说有的没的!你跟齐妃*宫闱,还嫉妒本宫受宠害死本宫孩儿。陛下不深究,你们这对奸夫淫妇竟然还敢私奔出宫!这样的丑闻讲出去都得被世人唾骂!”
“娘娘!”韩子洲的声音突然高了起来,那双灰暗的眼睛一瞬间又迸出了光亮。
“娘娘心里有气,冲着我来就行。她已经死了,是是非非都无关她。”
在她大肚七个月的时候,在她满心欢喜等着孩子出生的时候,韩子洲接着自己是太医院的人,生生的将她的孩子给弄没了......
她还记得当初的疯狂,也记得夏侯晋的无奈,还有满天下人的冷漠。
只因为她是李姬,一个被人认为是迷惑了君主的妖女。
当年意气风发的齐妃死了,却依旧不足以填补她心里的伤痛。李瑜将心中那份对两个人的怨恨,一齐加到了韩子洲的身上。
随手拿起放在一边桌子上的青瓷花瓶,李瑜冲着韩子洲的脑袋就砸了过去。鲜血顺着他的额头流了下来,以前宫中俊朗非凡,受宫女屏幕的韩太医,狼狈不已。
“娘娘要杀,便动手吧。她不许我下去找他,我也答应了她要好好活着。如果娘娘愿意帮我,那就是最好了。”
韩子洲的话一点儿激将的意思都没有,他是真的想要陪着齐妃到黄泉,路上也能有个伴。一起投胎,再续这一世令人遗憾的缘分。
李瑜愣了愣,后退一步冷冷看着他。“想死?你以为你们到了地府还能相遇?齐妃在宫中害了多少条的人命,她是投不了胎,你是见不到他的。我不仅要你死不了,我还要你好好活着。我要你也体会体会,失去了心爱之人的感觉,是怎么样的痛彻心扉!”
说完了这些,李瑜大步便走了出去。奚楚看着她出了门,则是低头看着满头鲜血的韩子洲。
韩子洲无力的笑着,深深望着奚楚。“我瞧得出你在意她。既然在意,就好好珍惜,别像夏帝,别像我。”
奚楚眸子暗的深不见底,俊朗容颜挂上一抹阴险的笑,回他:“我的女人我自然回好好珍惜。”
奚楚冲着暗处打了个手势,接着说:“当年我举荐你进太医院,没想到你这般的有本事。我答应过她,要将你的项上人头送到她的面前,她不杀你,我却一定要兑现承诺。”
韩子洲静静看着他,释然一笑。
李瑜站在马车边等候,瞧见奚楚终于跟了上来,气不过的朝着他的胸口就狠狠的打了两拳。
“你为什么要送我进宫!郑家说什么你就做什么?你是郑家的一条狗么?”
奚楚僵着身子,由着她打。不知道多少下,李瑜都打得双手发麻,没了力气。蹲在地上,任奚楚怎么拉都赖皮不起。
“瑜儿!”
“那个孩子,我是真心的喜欢。我没想要他这样宠我,我只想要一份安宁!我知道,那些都是朝堂上的意思,他没有办法。可是我还是心痛......”
她的哭泣她的无助狠狠刺痛着奚楚的心,他蹲下身子将李瑜抱在怀里,紧紧的。
“是我的错。”
天色渐晚,奚楚一行人才又回了邺名城。找了一件客栈住下,点上了安神的药,李瑜才昏昏沉沉的睡了。
掩上了房门,吩咐外头的守卫要护好房中的李瑜,自己则是带着人去了另外的地方。
破旧的赌坊里,奚楚看着倒在地上半死不活的人。
“死了?”
侍从抬起旁边的冷水,哗啦往那人身上浇了下去。那人还有两口气,咳嗽了两声之后,才缓慢的睁开了眼睛。
那人的额头被打破,一直眼睛都肿的看不见了。“我真的没有拿你们的东西,我什么都不知道。”
奚楚拿着烛台凑近了一些,看着那个人的面貌。确实是跟那张画像上的人一模一样。
他充满邪戾的眼睛上下扫视了一番,冲着那人身上的伤口倾斜着烛台,灼热的烛泪滴在那人翻开的伤口上,惹出一阵惨叫。
“那东西是什么?你在为谁办事儿?”
“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有半年前去过一次桓城,之后就一直呆在邺名。我真的没有拿你们的东西!”
奚楚将手中的烛台一扔,冷笑:“不说?那就弄到他说出来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