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那边好久都没消息了,你们再好好查查。郑家的人那一张嘴是最会说话的,没有可能这么久的时间还被狗贼软禁着。”
辞了夏侯晋,雷凡与章路就上了京城的路。夏侯晋将书房门关上,仅着一身轻装,刚一走出自家的大门,又遇上了打着包袱红着眼睛一脸倔强站在门前的孙青曼。
“青曼,你又何必。”
夏侯晋叹了一声,上前接过她手中的包袱。
孙青曼要去抢,可夏侯晋高他许多,她根本就抢不过自己匆忙首饰的包袱。
没忍住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下,又匆忙的被她擦掉。“我不会妨碍你,我只是想要待在你身边。再说,有我在你身边,你才更方便去做自己的事情不是么?我真的不会妨碍到你,你可以把我当成一个丫头,一个下人。”
“孙青曼。”夏侯晋沉下了脸,将拿在手里的包袱往地上一扔。
孙青曼自从知道了他的身份之后,就收起了孙家大小姐那股子的任性脾气。越来越在意两个人之间悬殊的身份,越来越觉得自己卑微,在夏侯晋的面前,就越来越不敢说话。
垂着头的流着泪,压抑着心里的难过,孙青曼娇小的身子因为抽泣轻轻晃动着。
岳家将三公子的宅子安置在了人多的大街旁,孙青曼的哭泣招惹了不少的路人。邺名城就这么大点儿的地方,岳家与孙家又都是富商名门,邺名城里人人都知道。
现在有热闹瞧,自然就都停下了脚步,巴不得上前去听个明白。
夏侯晋冰冷的眸子一扫路人,不耐的对孙青曼说:“行了,把东西捡起来,我们先去桓城。”
孙青曼欣喜的抬头,脸上挂着的泪珠在光下晕出好看的颜色,越发将她的面容映衬的美丽。
本来夏侯晋只准备一个人往桓城去,准备的是一匹高头大马,一个时日就能到了。现在多了孙青曼,夏侯晋只能又雇了一辆马车,找了位车夫,自己依旧是乘着骏马,先行而去。
独自往后来的孙青曼倒是没再哭鼻子,只是每想到当初闯进他们别院里的那个女人正是前朝的李姬,他最宠爱的李姬时,心口还是刺痛酸涩。
夏侯晋到了桓城,第一件事儿就是去找了罗叶。罗叶见了夏侯晋,更是一脸见鬼的表情,猛的就后退到了墙根下头。
夏侯晋不屑的看着罗叶的这幅德行,将手中那盒上等的血参打开放在了桌上,指了指盒子里的东西,对罗叶说:“先生还满意么?”
罗叶之前出卖了夏侯晋,又见识过奚楚那些侍卫中毒之后的样子,此时的罗叶,心里惊恐又慌张。
夏侯晋将那盒血参往前一推,与贴在墙根的罗叶靠得更近一些。
“我不过是要来请先生帮个忙,先生这般见外做什么。”
罗叶疑惑的抬头去看他,却一眼就看见了那血参。眼里闪过一抹亮色,对夏侯晋的来意终于打消了顾虑。
“这真是给我的?”
夏侯晋悠然轻笑,颔首点头。罗叶上前将那血参拿出来,细细的摩梭,口里一直念叨:“好物,好物。”
“既然先生满意这血参,那么是不是也该满足在下的请求。”
罗叶将血参放回了盒子里,小心的盖上,又将盒子报到自己枕边放下,才转身笑着给他倒了一杯茶。
“公子想要知道什么?”
夏侯晋拿起了面前的茶盏,看了看里头飘着的那些劣质茶叶。放下了茶盏,压低了身子,放低了声线,问罗叶。
“听说太守夫人性子急变,与之前判若两人,是从你罗太医为其诊治之后才开始的。”
罗叶神色一凝,有些紧张的看了看外头依旧敞开的大门。起身将那大门给关上,才一脸神秘的对他说:“公子不知道,我去给夫人诊治的时候,夫人就只吊着一口气了。”
“怎么好好的人,就只吊着一口气了?”奚楚故意摆出一副好奇的样子,问着罗叶。
罗叶从怀中将那本医书掏出来,翻开其中一页,指着对夏侯晋说:“这里,忘忧术,能帮人忘记不愉快的记忆,只记住自己愿意去回想的东西。”
小心翼翼的合上了书页,罗叶突然沉默了起来。罢了又再抬起头来,对面前的人说:“太守他,想让我给李姬也做一回忘忧术。”
“什么?”夏侯晋脸色一变,目光狠戾的盯着罗叶。
罗叶被他突然的阴鸷吓得差点从凳子上摔到地上,稳了稳神,才说:“公子放心,这种医术只能对昏睡不醒的人做。太守对她这么在乎,不可能生生的将她打晕。再说,我是有道德的医者,太守夫人那一回我已经在佛前忏悔了好些天,再不能做这样的事情了。”
夏侯晋勾着冷笑,幽深暗沉的目光像是盯住了自己的猎物。
“先生倒是好操守。只是先生,若是我用你更想要的东西,要你去帮我给李姬做这忘忧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