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傕说道:“废物一个!与他说了也是没用。等到长安,叫他跟着乃公攻董承营便是。”
为了大局起见,李儒到底还是偷偷地派遣军吏去到郭汜那边,把长安营中的此变和李傕的决定告诉了郭汜。郭汜知后,没有其它更好的选择,也只好就按了李傕此意行事。
连夜行军,半道碰上李应等派来接应的部队,到天亮时,李傕、郭汜等回到了长安。
一路上,不断有斥候从东边驰回禀报荀贞所部的位置。
到此际为止,荀贞、孙策部的先锋已经渡过灞水,荀贞、孙策部的主力将到灞水,离长安约有五十里上下。
却是说了,荀贞、孙策部不是一直紧追在李傕、郭汜的败兵之后么?却为何现与李傕、郭汜两人及其二人所带之残部间出现了这么远的距离?
这是出於三个缘故。
一则,李傕、郭汜把灞水上的桥烧了,这对荀贞、孙策兵马的追击造成了一定的影响,——郭汜过灞水,走的是另一座桥,他过桥后,把那座桥也烧了。灞水上当然还有其它桥,但走其它桥追的话,就得绕路,这些不必赘言。
二则,李傕、郭汜两部总共兵马四五万,跟着他俩现在逃回到长安的只有不到万人,也就是说还有三四万之多的溃兵被落下了,这么多溃兵的俘虏、收容、安置,需要时间。
三则,董承把刘协抢到自己营中后,钟繇立即遣派快马去将此消息告知荀贞。荀贞於当天夜里获知了此讯,刘协既然已经安全,他的部队会战一日,又追击一夜一天,俱皆疲惫,亦急需休整,於是荀贞就传令各部,可以暂停追击。
由此三个缘由相合,乃使荀贞所部的主力现在距离长安还有四五十里地。
李应等将在营外迎候李傕。
见到李应,李傕没空责罚他,立刻下令,命他整顿部曲,率领营中兵士悉数出营,随他去攻董承营;郭汜也向他营中的守将下达了相同的命令。
等了一个多时辰,两人营中的兵马俱皆出营,李、郭二人率之,往城东的董承营去。
有了两营中留守兵马的加入,李郭二人现下兵力已有近两万之多,董承兵只有两千许,以此十倍之兵攻之,董承营怎么看都能轻易打下,因到了董承营外后,李傕气势汹汹地就要挥兵进攻,李儒进言相劝,说道:“明公,战事一起,刀枪无眼,若是伤到圣上,未免前功尽弃。以儒,以儒之见,何不先向董承索要圣上?明公与郭将军势众,料董承见明公来攻,定然惊恐,只要明公许不杀他,他一定会老老实实地把圣上交出。”
“不杀他?”
李儒说道::“明公,此权宜之计也,待他把圣上交出,要杀要剐,还不都随明公的意了么?”
李傕略作忖思,说道:“你此言说的也有道理。那你就去问董承为我要圣上给我!”
李儒带了百余兵士,到至董承营的辕门下,向辕门高喊:“汝等趁大司马不在,劫持天子欲图谋不轨乎?今大司马兵马已还,速将天子交出,大司马将令已下,可免汝等不死;如若执意顽抗,可看到大司马所率的雄兵了么?攻灭汝营如除草易也,营破,尽屠之!”
李傕、郭汜退来长安时,是从东边而来,必先过城东,那时董承就已经登上营墙,严密戒备,这时闻得李儒威胁的言语,他立在辕门上,哈哈大笑,说道:“你说我欲图谋不轨,你助纣为虐,与李傕、郭汜祸乱朝廷已久,现下李傕、郭汜为镇东义师所败,镇东的兵马至迟明日即可开到长安,且待那时,看看是李傕尽诛我得,还是镇东尽诛汝曹!”
李儒说道:“荀贼明日到不到的长安,且再说,现如大司马驱兵攻之,你阻得住么?”
“汝等败军之余,再来多些,我也不惧!”
两人对答,说了一刻多钟,董承坚决不交出天子。
李儒只好休了不战而得刘协的念头,正要回去李傕军中,辕门上又上来一人。
这人须发苍苍,衣冠整肃,冠三梁进贤冠,衣黑,配白玉双印,垂系紫绶,是杨彪。
杨彪遥遥向李儒揖手,李儒还礼。
与董承的强硬态度不同,杨彪的态度出人意料的甚是温和,他请李儒起身,在高高的辕门上,温言说道:“大司马率部出营以后,圣上一直在担忧大司马的安危,现下大司马回师还营,圣上知道,必然会非常高兴,却只是圣上昨晚没有睡好,刚刚入眠。劳君转告大司马,请他稍安勿躁,且在营外稍候,等圣上睡醒,我等自会将大司马回师此事,禀与陛下。那时陛下一定会请大司马入营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