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风和其余的小伙伴们,是在清晨的时候,乘坐七曜极光号离开的。陆希的身边便又只剩下了三无四刀流洋娃娃剑豪和学生会主席小姐,以及两个大眼瞪小眼的孩子,小卡尔曼和弗蕾妲,哦,或许还要算上卡尔曼的四位武装女仆,以及塞希琉的扈从米夏,嗯,可能勉强还要加上那四十来个矮人技师外加上一头五痨七伤的钢铁巨龙。总之,周围的战斗力似乎下降到了最“空虚”的地步。
这说不定又会让有心人觉得这是一次可乘之机呢。陆希其实是非常期待这一点的,然而可悲哀的是,至少这艘船上,以及整个舰队的人,是真的怕极了自己,居然再没有给自己留下任何打脸的机会。就算是欧伦蒂安上将和眯眯眼派上了船的于是,陆希表示自己确实不太开心,后果也很严重……然后,在他随着舰队返航的路上,他在穿越后的二十年后,第一次感受到了疾病的滋味。或者说,也是从母上大人离开自己之后的第一次。
之后的前三天,陆希开始发起了高烧。浑身疲软,无力,麻痹,头脑困顿而阴沉的感觉,在二十余年后的今天,又一次回到了他的感官之中。
这非常地不正常。他很清楚,拥有系统流金大腿附身的自己,身体机能其实是恒定在一个很健康的状态中,中毒和重伤都有可能,但唯独疾病是最不可能的。当初,系统的功能还没有正式开启,自己的身体素质还只是普通人类婴儿和熊孩子的范畴,由一个毛手毛脚的精灵大熊孩子照顾着,但从“小”到大却一点毛病都没有,这不是可以说明很多问题了吗?可现在,他依然生病了。
是不是因为,他的潜意识告诉我,我真的应该生一场大病才可以呢?
陆希不知道是不是这样,这个时候,困顿的大脑让他很难在继续深入思考这种超哲学的问题。
他也知道,这点小小的病症,自己只需要再升上一级便能痊愈——再打完了这一仗,他经验池里的储备又一次达到了七位数,什么都不缺——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的陆希,却非常享受这种必须要生病卧床的感觉。
当然,他轻松了,却急坏了塞希琉和莉姆。要知道,但凡是超凡实力者,几乎都是寒暑不侵的,要么就绝对不可能生病,而一生病,便一定有可能是大病。
学生会主席小姐忙前忙后地给陆希熬药,做适合病人消化的营养餐,同时还把这艘白色战舰的管理给牢牢抓在了手中,依然将上千号各怀鬼胎的水兵给管理得服服帖帖,的确是像极了那种又在职场上杀伐果断又要回家照顾瘫痪在家老公的超凡级女强人,但也确实是是累得够呛。好在,有莉姆在,也有四位出生奥克兰宫廷的训练有素的女官,就算是两个未成年的孩子,也绝不是那种需要大人操心的熊孩子,甚至比许多所谓的大人要懂事多了。不但不需要人照顾,而且还反过来帮了不少忙。
三无四刀流洋娃娃剑豪不是太会照顾人,但却二十四小时地守在他的房间门口,除了赛希琉以外的人,就算是小卡尔曼的女仆们送过来的药和餐点,也都必须经常品尝之后才会放行。
塞希琉总担心,陆希这么一倒下,会让那些蠢蠢欲动的人再次涌起不该有的念头。她仔细考虑了一下之后,陆希门口二十四小时守护的人,除了莉姆——就算是晚上她也会抱着剑合衣靠在门口上,坐着睡的——又多了她的巨型狼傀儡,娜美莉娅,或者叫阿莎,以及十人一队轮换的矮人武士。他们自然是最顶级的技工,但我们也要知道,矮人最顶级的技工和铁匠,往往也都是最顶级的战士,所谓的科学家和工程师会武术,这些人其实便是最标准的范例了。
让学生会主席小姐赶到欣慰和松了一口气的是,一直到了舰队抵达了伊莱夏尔,也一直都没有再出现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了。
这段时间,听说贝伦卡斯特准将病了,于是,舰队的各级将领都带着道貌岸然却又无懈可击的笑容来访,脸上还适时地挂出了担忧和沉重的表情。他们热情地看望了陆希,诚恳地表达了祝福,然后不由分说地送上了各种丰厚的礼品,而躺在床上的陆希却也认真地接待了他们,说上几句寒暄的场面话,至于礼品,当然也是来者不拒的。
欧伦蒂安上将和眯眯眼当然也是来过,而且送的礼物就数他们的最终。虽然陆希也确实没有太弄明白,为什么身处军中,他们身上竟然带着这么精美的古画和酒具。安德莉尔小姐也是来过的,没带礼物,倒是帮塞希琉准备了一顿晚饭,其实,这才是最贵重的礼物了吧?当然,塞希琉实在是不明白,在做晚饭的时候,学姐那种复杂的表情是什么意思,以及还有那句没头没脑的话。
“……那个,告诉你们家那口子,差不多也就行了嘛。在玩下去,舰队这些贵族出生的军官们晚上老是睡不着觉,可就真的要精神衰弱了。到时候,所有的杂事不是都推给责任感过剩的我这种人啊!”
总之,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听起来还真是一个悲哀的故事呢。
然而,以上的一切都和陆希无关,他一天除了花上两三个小时应付那些各种各样的访客,和大家聊聊天,外加上吃东西之外,其余的时候都是躺在床上的。他记得,上一次生病,还是上一段岁月的时候。
那时候的他,比现在的自己还要年轻几岁,刚刚升上了首屈一指的名牌大学,觉得自己简直拥有了全世界。他和女生们一起打网球、游泳,以及讨论腐文化和棒子的小鲜肉,和男生们一起打篮球,通宵上网撸啊撸,外加上一起讨论航母五代机和德艺双馨的老师们。是的,无论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都乐意和自己一起玩耍。虽然在最开始的时候,大家总是会莫名地脸红,到后来习惯了之后,相处起来便自如多了。
于是,玩疯了的自己,便这样莫名地发了一次烧……嗯,好像是上午和一群小姐姐去游泳之后,下午和一群哥们打篮球,晚上又一通宵了撸啊撸,外加夜啤酒和烤串,于是就这么扑街了。
他记得很清楚,自己只能暂时悲催地回家养着——好在大学和家是在一个城市。无论是哥们那边还是小姐姐那边,都红着脸上门,给自己带来了好多礼物,还准备凑热闹地给自己做饭,然后就直接在厨房里面吵了起来,却被母上大人一次性全部镇压了,乖乖地给她打起了下手。
于是,那一次的生日宴会,依稀是在生病卧床,以及将近二十人的簇拥下度过的……可是,那二十个哥们和小姐姐,现在怎么样了?过得如何呢?到了这个时候,陆希忽然意识到,不说是他们的长相,便是名字,他都是花了好长的时间才渐渐地回忆起来呢。
唯一记住的,便是母上大人烤的蛋糕的味道,以及放了奇怪药材的红糖水……对,就和当初老师当初给我那奇怪的据说高营养价值的猫粮差不多,也就和现在,送到了床边的魔药的气味差不多。
“嗯,塞希琉,谢谢你……”
“嗯?你醒了?等等,陆希,你哭了……”
“对,所以,谢谢你……”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