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也很恼火,但形势比人强,他按下不快,脸上带起一抹苦笑,
“大人不知,鸿宇他并非我家奴仆,从我带他进门时,他便是我的义弟,而且他自小师从吕大夫,医术十分不错。”
说着唐宁便把当初他如何救了舒鸿宇,如何买了他的卖身契,又如何官府挂档,把舒鸿宇放到自家户籍下一一道来。
冷县令听了唐宁讲述,态度才端正了些:“原来是这样,我便说唐举人这般清明的人物,怎会逼良为奴,唐举人与舒鸿宇非亲非故,你能抚养他八年,真是宅心仁厚。舒家世代从善,鸿宇能遇到你,又能拜得名师,也是他祖上积德。”
“学生当初听说鸿宇乃书香子弟,十分不忍他沦为奴仆,本想送他回舒家,又恐舒家主母再次卖掉他,这才把他带回家的。
前几日,舒家信中对当年鸿宇被卖一事已有详细解释,却原来是刁奴作怪,想来是学生对舒家有所误会,才使得舒家主母恼了学生,把学生告上公堂。”
“正是,你们两家都是积善之家,本来好好一件喜事,怎的弄成仇人一般,其中定有误会。”
“大人说的极是,此事皆因误会而起,若弄到对簿公堂,对两家名声都有极坏影响,但我们两家本都没有坏心,却都得了坏名声,真是冤枉至极。”唐宁立刻顺着冷县令的话,摆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呵呵,唐举人不必忧心,我知你的顾虑,舒家的状纸刚递到我这里便被我压下了,半月内我不会审理此案,若你们能私下和解,舒家撤了这状纸自是再好不过。”
冷县令精通人□故,唐宁话里的意思他明白,立刻给了准话。
唐宁与冷县令这种老油条打了半天官腔,终于得到保证,走出县衙的时候感觉比骑了两天的马还累,这官场果然不是好混的。
此时天色已暗,唐宁也累得不想动弹,主仆三人便找了家客栈歇息了一夜。
第二天,唐宁睡到日上三騠才起,反正县衙那边已经拖住,不急在这一两日。
澄心倒是一大早跑金永福亲戚家打听消息了,中午装了一肚子八卦回来。
“舒太太是个寡妇,脾气差,人缘又不好,平日不大出门,只有娘家侄子隔三差五请个安。
舒太太出嫁时,娘家正是鼎盛时期,哥哥还考上了秀才,嫁妆很是丰厚,要不然她一介商人之女如何能嫁进舒家这种门第。
只是后来她哥哥早死,侄子又是个败家子,几十年下来,娘家早已败落,她侄子好赌,家产被他败了个精光,如今只靠着姑母的接济过日子,依小的看哪,舒家少爷定是被他给带坏了。”
说到这,澄心忍不住乐了一下,接着道:“舒家少奶奶却是相反,对下人都很和气,唐老爷,说句实在话,那些女主子们对外人和气不一定是真和气,对下人和气才是真的好脾气。舒家少爷还在的时候,舒家少奶奶还经常出走动,别家女眷多爱和她交往。只是现在不大出来了,听说是舒太太伤心过度染了病,她在家侍奉婆婆呢。”
唐宁不可置否,毛氏若是真病了,怎的还有力气告他。看来罗氏应该不知道毛氏使人告状的事,否则她也不会到现在都没动静,估计是毛氏装病拖住了她。
“那舒家管家的侄子又是怎么回事?”
“这……,小的知道的不多,只知道舒家老管家姓陶,五年前死了,只余一女,他那女儿也是个命苦的,本来配了个管事,谁想嫁过不到一年丈夫死了,她就回了舒家,在舒少爷院子里当差。哪想舒少爷又了,舒太太觉着是她命硬克死了舒少爷,又嫌她没管好少爷,让他夜不归宿,把她打了一顿,这会也不知道死没死。
至于陶管家的侄子倒是没怎么听说,他本来不是陶府下人,听说一直在坐牢,好几年前才放了出来,投奔了陶管家,据说他是杀人犯,别的下人都挺怕他,他又整天闷不吭声的,更加没人敢理他了。最近因着鸿宇少爷的事,他又被关进了牢里。”
澄心说完低着头,似乎为自己没办好差事而心虚。
唐宁见了,笑着安慰了两句。
唐宁现在烦恼的倒不是如何劝说舒家婆媳,他已决定先说动罗氏,再由罗氏帮忙劝服毛氏。左右她们要的不过是保滓产,给她们过继个孩子,请县令镇住舒家宗族,他偶尔再看顾些便是。
他现在烦恼的是如何见到罗氏,要知道舒家现在只有两个寡妇,他一个外男上门,影响实在不好。
事情又不能不解决,说不得,他只得硬着头皮先递了帖子再说。想来那罗氏并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她若接了帖子,应是自有安排。
果不其然,唐宁当天便收到了回帖,邀他次日上门拜访。
第二天,唐宁一行三人便赶到了舒家大门外,唐宁刚跨进门,便感觉到一股令人十分不舒服的视线,他微皱了眉,眼角扫到前方走廊拐角一个人正弓着身子,探头探脑,看着唐宁的目光痴迷中带着猥琐。
此人十有**就是毛氏那侄子了,唐宁轻哼一声,擦身而过。
唐宁不屑与这种人计较,后面跟着的舒鸿宇却是恼怒万分,从袖里摸出一根针,趁人不备,狠狠刺入那人穴位。
只见那人额上立刻渗出冷汗,痛地叫不出声,渀佛在地狱滚了个来回,等他缓过劲来时,哪里还有唐宁的影子。
他怨毒地盯着空无一人的走廊尽头,想他毛秀青也是堂堂主子少爷,何曾吃过这等亏,他脑子里使劲回忆这舒鸿宇的样貌,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作者有话要说:啊,紧赶慢赶还是过了十二点。好在终于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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