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关于孩子(1 / 2)

郁欢弓着身滚到一边,在她身下的床单上印出点点鲜红的印渍。

郁欢和任培勋同时看到,然后目光相撞。

任培勋的身体僵直如木雕,俊脸瞬间扭曲。

郁欢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笑意,呐呐地道:“那个……我去处理一下。”

她飞快地闪进卫生间,终于哈哈笑出声。

等到她从卫生间出来,床上的男人似乎还维持着那个僵硬的姿势。望着眼前俊脸黑如锅底的男人,郁欢憋着笑,替男人顺毛:“呃,事有凑巧嘛,你知道,女人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

任培勋的表情没怎么变,眼神黑黑的,眼底一片沉郁。

任谁“箭在弦上,一触即发”的时刻突然被叫停都会有一种愕然被掐住脖子的感觉——憋闷、气堵、愤怒……而却又比掐住脖子更多了一些骚动,心底某个角落像被猫抓了般瘙痒难耐,得不到疏解的**涨满全身,身体内的每个细胞仿佛都在叫嚣着,沸腾着……

“你家亲戚造访的真是时候!”任培勋几次深呼吸后,嗓音有些低哑地道,目光瞥一眼郁欢要笑又忍笑的唇角,他甩给她一个白眼,眼神中带着很明显的欲求不满和莫可奈何。

“瞧你干的好事!”低头看一眼身下,他眼底郁气更重。

郁欢随着他的话也飞快看了一眼,脸蛋红红地道:“要不……我帮你?”

任培勋似是一愣,接着他目光沉凝一下,起身向卫生间走去,“不用。”

这下轮到郁欢有些意外了,男人不都喜欢某些变态又刺激的玩法?

却听到他在进卫生间之前说了一句:“不是所有人都喜欢那样的方式,**这东西,只要你控制住,它就什么都不是!何况,你的身体还需要休息……”他渐渐低下去的声音听上去竟有种莫名悲愤的感觉。

“砰”地一声,卫生间的门关上,不一会儿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

郁欢怔愣了良久,眸底有震撼更多的则是感动,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模糊感受。

她怎么可能忘得了?这男人拥有超级变态的自控力!艳女在他面前跳脱衣舞也可以不动如山。不过她没想到他在尝试之后竟然还可以控制的这么好!不是说破了处的男人食髓知味,根本不堪一击的嘛?而且看前段时间他的表现也很像那么回事的。

……

卫生间内的任培勋淋着冷水澡。

他全身的肌肉还处于兴奋贲张的状态,紧绷而有力,肌理线条优美,修长匀称的挺拔身姿衬托他更加昂藏而结实。

他一动不动地站着,面对着卫生间内白色暗花纹的瓷砖墙面,脑海中却浮现一幕清晰的画面。

那是他六岁那年的夏天,他刚跟一群大孩子打完架回家,肚子很饿,他几乎是冲进房门,大声喊了一句:“妈,我饿……”

然后他就再也发不出声音。

房内凌乱的床上躺着光溜溜的一男一女的身体,那女人正趴在男人的身体上,腮帮子鼓鼓的,发出几个靡靡音节……

两个人听到他一喊,都惊的一跳,接着慌乱地找衣物遮挡,一室靡乱间,他看到男人的脸涨成猪肝色,啪地一甩手给了女人一巴掌,指着门口的他道:“你这做什么生意?这么晦气,下次不来了!”说完他穿好衣服,气哼哼地走了,走到门口时还瞪了他一眼:“扫兴!”

他完全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啪”一声,他感觉到左脸颊狠狠地抽痛了一下!

“败兴的狗日东西!你怎么不死在外面?好好的一单生意被你搅黄了,你可知道吴老板多有钱?他随便挥一挥手就够咱们吃一个月的了!饿饿饿,整天就知道喊饿,怎么不饿死你……我真是瞎了眼竟然会生下你这个畜生……”

女人骂骂咧咧的声音伴随着左边耳朵嗡嗡的回响声,他紧盯着面前一脸厉色,眼神狠决的恨不得吃人的女人,女人嘴角边还挂着一丝乳白色的液状物,随着她一张一合的嘴巴横飞而出,“啪”的轻轻一下溅到了他的脸上……

小小年纪的他,忽然便觉得异常恶心。

那是他第一次觉得女人都好脏,好脏……

……

趁任培勋洗澡的空隙,郁欢已经换好了床单,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房间。而当她弄好这一切,卫生间的门也“咔”的一声开了。

任培勋已经恢复一脸冷峻,身上围着浴巾,头发还**的滴着水。

郁欢见他这样子向他招招手,“帮你擦头发。”

任培勋没说什么,却已走到床边坐下。

郁欢拿出干毛巾给他擦头发,边擦边偷瞄他的脸色,见他似乎还是一副很郁闷的样子,温声笑道:“唉,来日方长,来日方长啊……”

任培勋沉默。

郁欢也没在意,擦着头发,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她微微红脸,借着擦头发的动作而看不到他的神情,这才大胆说道:“说起来,我们俩从来都没避孕过,这么久我还以为会怀孕呢……”

任培勋的身体猛地似僵了一下,他微微偏头看她:“你想怀孕?”

郁欢看他的神色不像是震惊也不像是惊喜,很复杂很莫名,她奇怪地看他一眼:“我们不做保护措施会怀孕不稀奇吧?”接着她似乎皱了皱眉,有些为难又有些不好意思道:“其实……说真的,我还真没做好怀孕的准备,这两个月我们……这么频繁竟然没中奖也算是帮了我一把。”

任培勋还是沉默。

郁欢看不到他的神情,以为他可能会多想,就接着絮叨说:“老公,你放心,我不是不想为你生孩子。只是我之前的工作行程都安排好了,如果突然怀孕势必会有影响,等我把工作安排好,我一定会……”

任培勋突然再次转头看着她,眼神很认真地问:“我们有乐乐这一个女儿不就好了?”

郁欢一愣,“嗯?你的意思是……”

任培勋忽然抓住她擦头发的双手,“嗯,我们有乐乐就够了。”

郁欢震惊地睁大眸,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这男人再一次让她出乎意料!

“为什么?哪有人不想有属于自己的孩子?”就算她有乐乐,可是她还是想拥有自己的孩子,何况他呢?

任培勋的眼神微缩了一下,“我觉得有乐乐就很好了。何况怀孕和生产的过程那么痛苦煎熬,更别提要把一个孩子抚养长大需要付出多少财力物力人力……”他一顿,紧紧捏住郁欢的手:“我不想要你那么辛苦!”

郁欢怔怔地,心底隐隐感到不安,她忽然抽回了自己的手,“不对,不可能!你是任家唯一的香火,唯一的继承人,你怎么可能会不要……”她忽然住了口,瞠目结舌的说不出话来。

任培勋知道她已经猜到了什么,脸色一冷,也就据实说了:“你说的没错,我是任家唯一的继承人——这也是爷爷当初找我回任家唯一的理由!不过一个传宗接代的工具而已!”

他的声音冷峭讥讽,眸底一片沉暗,接着他忽然冷嗤一笑:“他想血脉沿承,我就偏偏不让他如愿!”他沉黑的眸紧紧盯着郁欢,一字一句道:“……这两个月,根本不是我们运气好没中奖,而是……早在三年前,我就去医院结扎了!”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有自己的孩子!

“啪嗒!”

郁欢手中的毛巾无意识地掉落地板,发出极轻微的响声。

房间内忽然变得异常安静。

郁欢睁大眼,震惊地发不出声音。

“从三年前开始,爷爷便有意无意地安排一些女人跟我见面,我一概以各种理由回绝。后来,大概是他觉得我的生活完全不与女人沾染让他心里有些”其他“猜想,他开始安排一些‘意外’戏码——比如上次他安排沐清睡在我的床上这种,类似的情景在三年前就已经有了,好计划着某个女人突然怀孕要我负责之类……我后来烦了,索性就去医院做了结扎,如此便一了百了,就算万一哪天爷爷的计谋得逞,我也有绝对的理由告诉他那并非我的种……”

任培勋说的轻松,一脸平静,好像再正常不过。郁欢却听的心惊肉跳,她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所以说,你是打算这一辈子都不要自己的亲生孩子?”

任培勋顿了顿,还是点了点头,口气有些歉然,“抱歉,之前没告诉你这点。还有,我真的觉得我们有乐乐就够了,我会对乐乐视如己出。”

他的眼神坚定而认真,郁欢相信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可是——不要自己的亲生孩子……这事他可以,也要问问她答不答应啊!

郁欢的心里纠结无比。

她知道老爷子当初那样做确实过分了,不过也不难理解。毕竟他早年丧妻,中年丧子,白发人送了黑发人,当他知道有儿子的血脉留在世上,他会想去认回几乎是人之常情。至于任培勋说的把他当做一个传宗接代的工具那更不可能!如果老爷子真的那么重视子嗣,他就不会在自己儿子跟别的女人胡来闹出人命时,毫不留情地命人做掉了那原本也属于任家的血脉!否则他此刻不知道该有多少孙子了,还会有任培勋什么事?如果不是任培勋的亲生母亲,也就是林芸机警,事先躲起来先把孩子生下来,她想,任培勋必定也是和那些流掉的孩子一样的命运。

问题就出在,任老爷子性情冷僻,脾气严厉又暴躁,而任培勋跟他有过之而无不及,爷孙俩矛盾越积越深,终是到了一家人互相伤害的地步。而且还是拿自身的健康及子孙后代一起伤害。

祸不及子孙——这得是有多大的仇恨啊?!

郁欢望着任培勋深黑眼底的黯色,心里想着如果让他去解开结扎的几率会有多少?

思绪一转,她问道:“你这也太冲动了,爷爷知道这件事么?”

任培勋瞟她一眼,语调冷冷地:“你以为我会那么蠢地主动说出来好让他再把我绑回医院?”

郁欢微微黑了黑脸,沉思一下,觉得这件事还是蛮严重的,关乎她以后这一生的幸福生活,不能草率决定,眼下太晚了,不适合再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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