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院子里,宗守把那灵果灵酒什么的,都留在了大堂中。然后就独自一人,步入到自己的静室之内。
只见这小小的四十丈空间里,已经是彻底变成了光暗两个世界,暗的一边,连一丝光线都没有。光的一半,却是炽白到耀眼。
已经转化为黑白二洞粗坯的两颗灵珠,也已无法目视。即便灵觉探开,也是一半被排斥,一半被吸收,完全无法解除。
好在此时,这琉璃火烈与暗极寒元二珠。早已经被他祭炼到心神相通的地步,隔着数里之遥,都可有感应。
也可清晰感觉,此刻这黑白二洞的粗坯之间,已经搭起了一条通道灵桥。
暗极寒元珠,再非是只可把吸聚而来的灵能,储存入珠内深处。而琉璃火烈珠,也再不用燃烧其本源。
二者之间,已经形成了一个循环,生生不息,无穷无尽。
看着眼前,宗守却是微微迟疑。
自己这一步踏入,要么是在七阶境界,借助外物之力,直接成就法相。要么是根基尽毁,魂海废弃,甚至有生命之危!
成功的可能,估计只有三成。
蹙眉凝思,须臾之后,宗守却是清冷一笑,蓦地踏步往前,在那黑白交界处座下。
几个灵决印出,宗守的口中,也同时道了一声‘收’字。
顿时这一黑一白,无法目视的灵光,忽然聚笼而来。直接从他神霄穴内冲入,融入到他元魂深处。
宗守的面色,也立时一阵发青。只觉是脑海之内,也是半边冰寒,半边炽热,几乎要将他神魂,立时崩溃。
毫不犹豫,宗守就又探手一招,把一个琉璃玉瓶,招在手中。
几滴玉白色的灵液,一一飞出,正是当曰龙影为他,向凌云宗要来的灵华玉髓。而这几点灵液,也同样遁入到了他眉心之内。
随后那整个元魂,立时为之一松。几乎停止的思维,再次活跃。
濒临崩溃边缘的两大魂海漩涡,也再次开始转动、宗守此时则是心念至纯,倾尽了全力,御使着那两枚黑白灵珠。一上一下,进入到魂海漩涡的最中央。
而后只听‘轰’的一声鸣响,两个漩涡都蓦地炸开。不过也就在即将溃灭之际,他所有的魂力,都开始以这琉璃火烈与暗极寒元二珠为核心,再次开始了旋动。
魂海再建,却一边是暗的幽深,一边是光的耀眼、许久之后,直到元魂之内的格局,彻底稳定了下来。宗守才轻呼了一口气,知晓这一步,已经完成。
却毫不感怠懈,冲击七阶,聚结法相,这还只是开始。最凶险的一关,还远未到来。
※※※※七曰之后,苍生穹境之内,那学宫正殿之内。方文正蹙着眉,看着眼前。
那是一片云光幻景,正可见穹境之外,那处宽阔的时空裂隙内。一群数量庞大的修士,正聚集于此。密密麻麻,粗略一数,赫然有四千三百之巨。
且几乎所有人的修为,都至少在六阶之上。七阶之上的强者,更达四百。
散修占据了大约四分之一,其余便都是云界诸宗的修士。
“这绝欲,还真是让人头疼!”
方文真的是只觉脑仁生疼,阵痛不已。而在他周围,几位学宫长老,也都是眉头微凝,似乎也是在发愁。
“这些人聚集在这里,倒没什么。怕的是有意图叵测之人,欲对我苍生道不利。还需想个办法,解决了才好——”
方文往那说话之人望去,只见是一个二旬女子,正眼含忧色的,看着那中央处的幻影。
这是一位灵境强者,本身也是太元宗的长老。近年因修行一门大法,需重筑道基。故此回归云界,托庇于宗门。却因一身修为太强之故,只能呆在穹境之中,顺便担任学宫长老之职。
云界灵潮低迷,即便是八阶的武修灵师,也无法在外呆太久时间。
若是无法寻到合适的修行灵地,更会损害道基。
故此那些圣地灵府,与诸多灵山,才会这般重要,被视为宗门根基。
若无灵地修行,别说是修为再进一步,便是维持本身的境界都是困难。
“这绝欲来历身世,俱都不俗,只怕强驱不得——”
“哼!即便此人身后,有圣境至境。可我苍生道,又何需忌惮?”
“灵潮大起,也将是大争之世。诸宗征伐不休,我苍生道亦不免卷入其内,脱身不得。此时若不得已,还是勿轻竖强敌!”
“此是绥靖之策!吾羞于汝言!苍生道万载以来,都是千夫所指,四面皆敌,又惧过何人?”
“此法确然是不妥。不过强驱绝欲离去,也应是不得已最后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