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皇?”
宗守怔了怔,接着是‘嘿’的一声冷笑,默然不应。
忖道这个时间里,那几个人应该都已经开始崛起了,
尤其是那位天命之主,这一域世界的主角,不久之后,就该崭露头角。
在虚拟幻境中,经历过的那几十年时光,对这场争夺的残酷,他是再清楚不过。
这几人他并不惧怕,修武之人,本就缺少敬畏之心。哪怕是后世的百万世界之主,也同样敢争上一争。
虽说传言中的神皇,必是出自中央云陆,是人族出身。
可自己的命数可改,那么这神皇,未尝就不能争上一争。
只是他心不在此,实在不愿为此浪费心力。
“可勉为其难!”
宗未然似是看透了他的心思,微微一叹:“就当是为你母亲,陆家之强,远超乎你想象。即便是如今的我,在其眼中,亦是仍如小卒一般。哪怕是圣境,也未必能令陆家改变心意。唯一的办法,便是彻底击垮陆家,粉碎八百世界——”
宗守心弦一跳,瞳孔是一阵紧缩。
母亲?陆含烟——
幼时经历的画面,一一涌现在脑海之中。不属谈秋,而是‘宗守’。
一直便没有关于陆含烟的记忆,自己母亲,到底长成什么样子也不知道。
那时也总是羡慕旁人,有母亲疼爱。
不过据说他的衣饰,直到八岁时,都是母亲亲手所制,留在含烟宫内。
似乎是在他出生之前,便早知道自己无法留在云界。然后在那段时间里,一件件为他亲手裁剪缝制。
虽未见面,却能够感觉得到,那个女人,真的是很看重自己,爱意深切。
只是自己那母亲,不是说是被陆家带走了么?为何宗未然,会是这样的说法?
在他想象中,只需宗未然有朝一曰,能够展露出配得上陆家嫡脉子弟的实力,此事轻易就可解决才是。
难道说,其中另还有什么他所不知的情形?
以询问的视线望去,只见宗未然自嘲一笑:“此事你如今,也是该知道了。陆家当初是说你母亲私配外族,犯下大错,故此视之为罪人。其实我宗未然,也本该在二十年前,身死在陆家之人手中。却是你母亲,一肩担下,愿受族中苦刑。这一族家规深严,想必未必就会为了我,破例改易族规,却是未知。这等万年大族,最忌的就是坏了规矩,也放不下颜面——”
宗守默然望天,眉头却是紧紧皱眉。这么说来,唯一的办法,就是将这掌控八百世界的焚天陆家,彻底击垮!
将他们的骄傲,全数碾碎了,再与他们说话。
那剑道之极和亲情之间,略作了一番挣扎,宗守便已经有了决断。
“我尽力便是!”
后世有个以修行灵法为主的世界,曾有一句话令宗守记忆深刻。
这个世界,无有不孝的神仙。
在真正的修者眼中,自是无稽之谈。可宗守对此言,却颇为认可。
说起来,他其实也算不上是什么纯粹的剑者。
有些人为剑道,可以抛弃一切,也可不在乎亲情。就譬如那李邪灵,杀妻杀母,心无牵挂。
他却不能如今,心中负担太多,许多人许多事,也放不下。
他宗守自有自己的道,视这些事,视这些人,为自己的修行。
若是学会放弃,少了一样,不曾为之尽力过,那就不完满了。
这也是他宗守,剑心之基——
说起来,龙影老人离去之时也曾说起过。天下之大,不容二虎,莫非是已经预知此事?
其实也早知道,自己先前的想法,实是再天真不过。
他宗守,终还是要与那几人,争上一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