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使诸人为难的,却不是这些——、
※※※※
几乎同一时间,皇京城,风华宫听政阁。
殷御此时,同样是眼含异色的,看着手中的奏章。
午时末,南行二千二百里,灭法山宗。三千弟子,无一幸存。陨落两位灵境——
未时初,至秀灵山,灭水明宗。剑断此山,半刻之内,二千二百弟子所布万水癸元大阵,被强行攻破——
酉时二刻,灭涛山观。酉时八刻,却又东行三千里,灭慧云宗——
许多消息,都已在白曰里看过,却无有这么详尽。
每一条消息,都有着详细的死亡人数,大概时间,甚至可推测出每一战,大致的过程。
而越是往后看,就越是令人心惊。
“此子,居然有如此能为?古之霸王,也不过如此——”
把手中的奏折抛下,殷御的眼中,就透出了几分莫测之意。
虽是只能想想,却也可知那宗守的高绝剑道——
“如此说来,至今已是二十三宗?”
“二十四宗!数刻之前,大约在戌时初,蒲山观灭!”
那高若微微躬身,语气平静:“此是道门之劫!”
“道门之劫?也不过才六万弟子陨命而已,哪里能算得上什么劫数?”
殷御‘嘿’的一笑,言语里满含冷意,又转而又些好奇的问:“其余诸派也就罢了,那岫云等宗,都有仙境强者在外域。道灵穹境之内,也颇多仙境神境,怎不见插手?道门圣境高达十数,敖坤一人,怎能制衡?这宗守,怎的就无顾忌?”
高若却微一苦笑,不知该如何答话才好。
好在那殷御,旋即就若有所悟。
“是了!他既然胆敢如此,那就必然有妥当之策!即便没有,苍生道与天魔穹境,也会助他——”
不再纠结此事,殷御又问:“那无墟的宫主之位,只怕是再坐不稳。可曾向太灵等宗求援?”
“未曾!”
那高若摇了摇头:“不过那道灵穹境,已有了对策。似乎要将诸宗人力,都聚于一处抵御。东面十几个宗派,已经在开始布太易玄坤阵。”
殷御一笑,他也料到了这道灵穹境,绝不会求助太灵宗。
那道门宗派,更畏太灵宗如虎,
“先为不可胜待敌之可胜么?这无墟,倒是深知兵法!”
高若却略有些不屑:“他若通兵法,就早该如此!”
“这却非是无墟之过,若不是被逼到这绝境,那道门诸宗,如何肯应承?”
殷御说着,唇角处是意味深长的微挑:“再说这太易玄坤阵一布,曰后可就再难撤去。这东部诸宗,迟早都要全落入道灵穹境掌控之中。此是以往那历代穹境宫主,朝思暮想而又未成之事。不但诸宗抗拒,那太灵道凌,也是诸多干扰,每每功败垂成。此事若能在他手中成了,只凭此功绩,他那穹境宫主之位,就稳如泰山!“
高若怔了怔,仔细再想,竟真是如此,不禁是倒吸了一口寒气。
“如此说来,这无墟竟是有意为之——”
若真是有意引导,这无墟之智,就真可怖——
“那倒未必!此战之前,何人能想到宗守,能有那般无敌剑道?能有这雷霆手段?因势利导,化不利为有利,便可算是智者。”
旋即那殷御就又不在意的一笑:“总之此战,那宗守多半是已经输定!他若知机退走还好,若不退,那就只能是身陨之局!此事我大商勿须插手,让人看着便是——”
稍一犹豫,再凝声道:“尽量让那贼子,活着返回乾天。”
那‘贼子’二字中,是满含着恼恨之意。
高若则是心领神会的再一躬身。
无论是道门,还是乾天,都是大商之敌。
道门胜,对大商而言,绝非好事。
此战若能两败俱伤,才是最好不过,
※※※※
长剑如血,宗守静静的立在半空。
脚下处,那剑气凝聚,在那地面刻画出一道道深达数尺的剑痕。
从上空看,竟是两行数字。
“二十五,五万六千四百二十二人——”
字迹并不刻意修饰,却依然如铁画银钩。每一笔,每一划,都如一口宝剑,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锐气。更隐隐将无尽的戾意杀念,隐藏其间!
一目四望,四处都是血。将地面染红,尸骸遍布,若仔细看。都可发觉,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被一击毙命,体内无一丝多余的气劲。
宗守此时,却是在静静看着手中的剑。一丝丝血色气血,围绕着周身。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