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守只略一思索,目中就又恍然而悟。
这与他以前施展的幻鹤秘宙符,是异曲同工。
把他整个人,从这个时空层面强行剥离了开来,提前了三千分之一刹那。
此时他宗守,既便有无穷力量,都不能施展。
自然眼前之人,也伤不得他——不禁失笑,这个人,当真是一位不得了的灵师。
武修固然战力强横,然而灵师却能有千般手段。
若是给后者一定的时间空间,以少胜多,以弱胜强,都不是什么稀奇之事。
然则这时光之术,却正是他宗守所擅长——若实在无法,那么动用宙极命世书,他也在所不惜。
“大虚空挪移咒虽是不错,然则破绽极大,也易中断。故此在下这套阵,既能阻瞬空之术,也可防万一不测之险。不过吾也知殿下,精擅瞬空之术,此法多半只能阻殿下片刻。然则,在下手中,却还有此物——”
那陆无病淡淡说着,一面银镜,在他身后忽然腾起。
看似平平无奇,可当镜光照耀了过来,却使这方圆十万之内,立时动荡不宁。
一片片的虚空撕裂,一条条天地之规破碎。
宗守再次皱眉,这镜光虽是触不到他。却使他的‘回归’,艰难了不止十倍。
感觉眼前这个人,比之那陆无双,还要更是难缠。
陆无病接着,却眼神冰冷的,看了陆炎天眼:“府主大人,难道到此时,还不愿拼上姓命一搏?此时在下若败,这大虚空挪移咒不能完成,府主怕也没了以后。即便神魂未曾被侵蚀,可若然今曰我等道消身陨,活命都不能得。又有何益——”
陆炎天口中闷‘哼’了一声,知晓这陆无病之言所指为何。
他为一界之主,若能借此界之力,以王道武学施展,也能有神境一级的战力。
却偏是顾忌良多,不愿沾因果,不愿损元魂,更不愿被那王道之气束缚。
仍想要在修为上,更进一步。
故此虽有百万之军,子民不下于三十亿。他能借用的力量,却不到十分之一。
只略一思忖,陆炎天就又再次御使对分水双刺,凌空击下。
他仍是不愿施展那王道秘武,自绝前程。
却把一枚殷红色的丹丸吞下,那一身气脉魂念,立时激增,膨胀了足足近四倍有余。
分水双刺皆是嗡然作响,并不试图去尝试攻那宗守本体。而是全力施展出那乱之真意,搅乱周边,使这片空间中的一切,都俱归混沌。
配合着陆无双,阻止着宗守,从那时间层面之外‘归来’。
一波波的灵能扰动,时空破碎。
仅仅一息左右,这山巅之上,就又是‘啵’的一声轻响。
一股足可波及整个苍灵世界的风暴,骤然从宗守身周爆发。
那分水双刺立时震散,陆无双也持着那玄红巨盾,踉跄而退。
仅仅一息时间,宗守就再临此界。依然是赤焰燃身,剑气盈然。
陆无病却面含笑意,并不在乎。这扇门已完成,大虚空挪移咒,已到了最后的阶段。
即便这时他身亡那血色剑下,也不能阻止。
果然那宗守‘回归’之后,就不在朝他下手。
而是若有所思,望着他头顶上方。
当先跨入这苍灵界内的,是一位白袍文士。
相貌年轻,却白袍白须,仿佛经历了无双的沧桑岁月。
往此间下方扫了一眼,就笑着朝那陆无双一礼:“见过无双少主!不知少主仇敌,可是此人?传言中的陆守少主?”
却看都未看宗守一眼,此子剑意之强,着实令人心惊。
然则一介仙境初阶,还不放在他眼中。
随后还有二人,随后踏入此界之中。
却俱是身穿战甲,手提兵刃,身上煞气十足。
似乎才经历过战事,身上衣甲,都有些残缺之处。
其余一人嘿然道:“我方才神念,略观了一番此间情形。这位陆含烟之子,居然能压过无双一头,当真是了得。废脉之言,怕是不实。记得两月前无病,说服我等准备这大虚空挪移咒时,还觉这小子有些小题大做。今曰才知,此举绝非多余——”
那人踏入进来,那强横杀念,就将宗守牢牢紧锁。
其余二人,也是目含冷意,杀机森冷。
正因这宗守的实力,出人意料,才更需将此次,身亡于此。
宗守闻言,心中则悠悠一叹,只觉是四肢乏力。
忖道这莫非真是天意如此?这预言之力,如此厉害?
耳旁忽然闻得一真梵音,宗守循声回望。只见正是净音,正闭着眼,口诵经文。
仔细分辨,恰是那门《大无量祈恩经》。
“大慈悲之佛,证见无量终始,未来清净世界之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