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曰之后,仍是在苍灵世界之外。
一个瘦小的人影,踏足在虚空界河之中,穿着一袭青色僧袍,赤足而立。容颜秀丽,气质出尘。
只是此时的眸中,满含着惑然之色。
正是在注目,看着天炎界内。然而眼前所见,是一片紊乱之景。
以回溯时光之术,照看过去之事。
可却一无所得,即便偶尔看见什么,也是迷迷糊糊。且完全无法记忆下来,也不能判断这里,到底是发生了何时。
“应当是见知障!”
一个声音,忽然在他身后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一个同样不凡脱俗的身影。
也是一身衣袍,气度却更显雄阔宽宏。
“我方才去过水月禅院,也同样如此。无法见,也不能知,最后一无所获。倒是那晓月禅师,颇得我我佛门真妙,曰后必可成阿罗汉果业。这次事了回归,我欲将她引入极乐清净世界——”
那清秀僧人闻言眉头略挑,回过头看了身后之人一眼,也是苦涩一笑。
“楞伽师兄,眼下还是先追查未来佛下落要紧!无论如何,已可确证那无量终始,已经在此界出现过无疑。只是那位,却似乎不愿与我等接触,如之奈何?”
话音一顿,这位妙谛佛稍稍犹豫,就又开口着道:“我观其术,当是以预言之力,干涉见知。应当是有圣阶强者出手,助未来佛遮掩此间之事。这种手段,倒有些与师妹她类似——”
“净世音佛?”
那楞伽怔了怔,才犹疑着开口:“还真有些相似。只是师妹她在六百年前,就已经转世。发下誓愿,要历经百世轮回,经历所有众生苦劫。应该还没这么快,就重聚果业。”
“可若是再聚神通呢?我仔细推算过,这个时候,师妹也差不多,该是重聚神通了。”
那妙谛轻笑,异常的明媚:“师妹她的道,乃是一个预字。可照见上下三千载,也可预定下未来之事。是我等众师兄弟中,神通法力,仅次于三位佛祖之人。然则正因其道,神通无穷,却不涉道之根本。欲再进一步,真正踏入至境,又难上加难。即便转世重生,经历万苦,也未必就对她的道,有所助益。说不定——”
“说不定六百载前,师妹就已经预见到了什么?甚至可能,认为未来佛,就是她踏入至境的契机?”
后面的言语,楞伽直接代妙谛说出,而后目光微眯道。
“换而言之,净世音师妹,此时其转世之身,可能就在未来佛的身边?若然真是如此,释迦佛得知,必定是欣慰莫名。不过,这究竟是未曾确证之事。你我二人,依靠需想办法,搜寻的未来佛下落。事涉佛门根本,大意不得——”
话未说完,楞伽就又神情凝重,看向了虚空远方。
“那一位,是陆家。敌意似是极深,师弟你惹到他了?”
“妙谛可非是惹事生非之人!虽说观这乐平界众生信徒之苦,师弟把陆家灭门的心思都有,然则却也知利害。我佛门如今,却然不合适惹是生非。”
妙谛摇了摇头:“多半是以为我佛门,是此间的罪魁祸首。虽说有见知之障,却可确证,陆家此界界主,以及玄烨麾下一位极其出众储君,在这乐平界身陨。这一位,恐怕正是玄烨国主的部下之一。”
“怎会如此?慢着——”
那楞伽先是不解,旋即就反应过来。
还真是有这可能,这天炎山上,虽有见知之障,却充斥着佛力的痕迹。
即便这使人不能见,也不能知的神通之力。看来也与净世音佛,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而苍灵世界,更是佛门与陆家,争夺了数十余年的世界。
虽说最后败退,可这时反攻此间,也不是什么出人意料之事。
最重要的是,无巧无巧,他们两人,正好是出现在这里。
也就难怪,那边的陆家的来人,会对他们抱有敌意。
“这,这还真是——”
楞伽一时,也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说是无妄之灾也不对,毕竟是无量终始佛所为。
这是为未来佛背黑锅么?
也算不上,未来佛现身,也是为此界的佛门信徒,脱不开干系。
确如释迦佛所言,俱大慈悲——即便把这黑锅背下,也没什么不情愿。
心念略转,便又摇头:“罢了!随他怎么想。真要误会,以为是我二人做下此间之事,也未尝不是益事。”
妙谛也微微颔首:“师弟我也是如此想!故此不曾有与其接触之意。留意防范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