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曰之后,宗守是汗流浃背,行走在一片汹涌潮起的碧海之上。
第七层名为灵海死狱,放眼眺望,只见全是碧蓝的海水。
让人心胸为之一旷,然则那深蓝纯净的水中,却是藏蕴剧毒。
除此之外,这世界也不止是把何种大道法则扭曲。
在这海面之上行走,时时都有着超出寻常千倍甚至数千倍以上的元磁之力。
不止是身躯,需得承受以往千倍以上的重压。
便是藏在乾坤袋内之物,也同样是不能幸免。
使人时时刻刻,都有坠落入海内的凶险,且根本无落脚休息之处。
此处的禁术,也与前几层不同。
是风!刮骨罡风,时时刻刻,连绵不息,不曾休止。
不但激的这碧海之上,一阵阵大浪滔天。更含着无数阴力,直透人骨髓深处。
不但有着不逊于冰轮之刑的痛,若能不抵御,更会直接将人的气血髓元,彻底腐朽摧垮,掠夺寿元。
就在一曰之前,宗守便亲眼望见,一个仙境中期的修士在这狂风巨浪中,终支撑不住,掉入了海水中。
只六十息时间,就尸骨无存,连血水都不存在。
也不知道这海水中,到底是什么样的毒素,居然连仙阶修士,也全然无法抵抗。
宗守此时,也是疲惫之至,大汗淋漓。每行百里,就需停下喘息。
这阴风不绝,也使得他身内的气血逆行,从不曾休止过。
也不知要撑到何时,才算结束。
乾坤袋中,能丢掉的东西,都已清空。
可身躯却仍好似灌了铅,沉重无比。此时还能支撑,却恨不得自己能直接调入海水中,就此死掉才好。
其实用碧火玄龟代步,能轻松不少。
然则要时时瞬空挪移,却是有些不便,反而增加负担。
反倒是旁边的陆无病,情形要比宗守好上不少。
气机流传顺畅,面具在身看不出表情。不过那目中,亦是微含愁意。
可能是见宗守,确实已快到极限,开口劝道:“君上何苦如此?那玄焰圣尊,只怕早已察知我二人所在。现在再怎么急赶,也当是无用。第八层凶险,倒不如停下休息片刻,略略恢复再做计较——”
宗守嘿的一声,神情漠然。陆无病之言,他又何尝不知。
此时此刻,就有一道强横到,使宗守生出俯首拜服的意念,凌贯于他神魂之中。
那是比之这世界的元磁之力,还要更令他感觉吃力的神念威压。
是玄焰!
正在这死狱之内某处,甚至是九绝死狱之外,居高临下,冷眼静观,也毫无掩饰之意。
不过却只是这丝魂念自带的压迫之力,就已是让他感觉难以承受。
那人似乎不欲对他出手,却高高在上,带着戏谑哂然之意。
给人的感觉,就仿佛是尊贵无比的君王,在观看着一只在其身前溜过的老鼠。
一只让他略敢兴趣的鼠儿——没有杀念,却也不曾将那魂压收回。带着一股令人寒彻骨髓的冷意,就这么静静的压了过来。却差点使他,不堪重负。
或者这一位,就是等着看他,何时会崩溃,何时调入海中,如先前那人一般,尸骨元魂全数化去。
更有股隐隐的威迫之意,欲让他俯首磕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