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还是把守儿你,也卷了进来——”
声音幽幽传至,一个人影,也悄然出现在了宗守的身侧。
手轻拍着宗守的肩,以示安慰。
宗守默然不语,胸中虽怒恨交加,却更多的却还是无奈。
这个绝焰圣尊,他终究是奈何不得。
不解的是陆含烟,为何要自愿跟绝焰回去。
而后就听旁边那人语气怅惘道:“你也无需如此,你母当初把你生下,却欠了你那祖父太多。她虽脱困,却也有自己的牵绊责任,有帐要还。焚空圣帝乃是有情有义的人杰,绝不该落到众叛亲离,被赶下帝位的下场。你母亲她如此选择,我不但欣慰,也乐见其成——”
宗守皱了皱眉,这其中的恩怨纠缠,父母当年的经历,他都不甚了然。
可既然宗未然,说母亲他有这么做的理由,那么想必娘亲她,必然有着自己的苦衷。
只未曾料到,那位焚空圣帝陆北武,竟能在宗未然的心目,有如此之高的评价。
微微一叹,宗守转过头,回望身旁。
数年不见,父亲这模样,倒是愈发俊朗了。脸上多出几分刚硬线条,身形依然淡薄,却更类熊山。
只是那眼中,也同样多了几分沧桑。此时的境况,虽不甚佳。
宗未然虽极力隐瞒,却瞒不过他这刚觉醒出来的血瞳神通。
俯身恭谨一礼,宗守言语涩然:“父亲你受苦了!是孩儿来迟——”
方才是知晓宗未然就暗伏一旁,林玄霜在外接应,才不惧这天青尊者。
有焚世血瞳,在那九绝死狱中,他一身战力,可比拟神境巅峰。
与宗未然合力,已足可与陆天青一战。
然则这时,却又暗暗庆幸,那焱元圣尊的及时出手。
他父子二人,虽有着几分胜机。可即便赢了,宗未然的伤势,也必定更为沉重。
心中暗暗愧疚,若非是父亲把宙书赠予,成全了自己。又何至于如此?
一步登圣,手掌宙书。那时即便在至境面前,也能有脱身之力。
“还是被你看出来了?陆家的巅峰神通,果然不凡!”
宗未然轻笑,摇了摇头:“不过是在这死狱中藏了两年,相比你母亲,实在算不得什么。不过这次也多亏了你,才能安然脱困!不知不觉,守儿你,已经长大了呢!刚才把那陆天青,打入六道轮回,真不是一般的帅气。我恨此人已久!不过沾染佛门因果,可曾妥当?”
宗守面上一阵赧然,听着宗未然说这些话,颇有些怪异不自在的感觉。
到几面几句,却听从宗未然的担忧之意。心中又微微一暖,便解释道:“无妨!债多不愁,虱多不痒,小事而已。”
这个陆天青,他同样恨之入骨,尤其那赤锋鸟之事。
能将此人打入畜牲道中,承受万世折磨,这些许代价,实在不算什么。
再说不知不觉,已经欠了佛门不少。
最多他曰佛门另开一狱,造真正极乐之世时。自己若有能力,也出些力气便是。
一些!多了不行。
宗未然哑然失笑,深深看着眼前。有子如此,夫复何求?
旋即又想起了随绝焰离去的陆含烟,却又是一阵黯然。
时隔二十余年,二人虽是见了一面,却连话都不曾说上一句。
到了焚空圣庭,身陷风波险恶中,她更需应付无数的明刀暗箭。
目光微闪,宗未然就又凝然道:“守儿!若是可以,不妨去那焚空圣庭一行。去帮帮你母亲及你太祖父——”
宗守一怔,抬眼回望。却见宗未然,是一脸的黯然:“我虽是她丈夫,可在陆家而言,却依旧是外人。贸然插手,不但于事无补,反而会使他处境更是险恶。此时能帮你母亲的,就只有你而已!”
宗守闻言默然,若有所思。
去那焚空圣庭,做那陆家第一储君么?岂不就如了那绝焰之意?
然则自己,只怕真没有其他选择。
正这么想着,就又见宗未然,忽然偏过头,望向那已碎灭的九绝死狱方向,剑眉微凝。
“你是何人?何故尾随,在此地留恋不去。”
宗守这时,才觉那方向气机有异,心中警兆微生。
下一瞬,就见一个人影,从那处虚空踏入。
是一位中年男子,虽只一身麻布囚衣,腰间一口劣质剑器。可当其人踱步走来时,却是风度翩翩,风采气度,无不使人心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