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无缺面上顿时是忽青忽白,望向宗守的眼神,是越发的骇异。
自然知晓,谭空变所言的血脉升华,焚世血瞳,意味着什么。
那将使整个陆家的实力,都提升至少一成到两成!
三位至境,一位圣帝,八位国主,五十九位圣境元老,都将因此而受益无穷。血脉之力,能够得以提升。
纯血帝裔,也意味此人在迈入至境之后。还将使陆氏的焚空血脉,再往前迈进一步。
而除非是此人,自己放弃继承帝君之权。那么陆氏的其他人,根本就无与此子争夺的资格!
深吸了一口气,郦无缺心绪平静了下来,才又再次开口:“有言道不知者不罪,柳慕尘在事前,并不知晓此事。此时也已受惩责——”
话音未落,就被谭空变强行打断:“所以本殿尊,才未将他千刀万剐!”
语气冷硬,不留半分情面,把郦无缺后面的言语,硬生生的顶了回去。
此人也确该领情,若按陆氏之归。外族之人,辱及圣君。都将束其元魂,置于焚空灯台之上,烧灼十曰十夜。
宗守虽未登帝位,还是储君身份,却可以圣帝势之。
郦无缺再次皱眉,随即就又看向宗守。那柳慕尘也心有灵犀,同样面现哀色的望了过去。
知晓此时此地,唯一可能救下他姓命的,就是宗守。
便连郦无缺,也是办不到——宗守无奈,却也着实不愿柳慕尘,就这么死了。
忖道这是何苦来哉?他早就猜知,焚空陆家可能会借此人之言,大做文章。却也不曾想到,陆家的反应,会如此之快。
说起来九都仙庭发出诏书,也才不过半曰,这人就已知晓。
必然是早已就潜伏在附近,随时准备介入。
“谭殿尊,此乃孤于这柳慕尘二人之事,自己可以解决,无需陆家插手。”
说完这句,宗守又斟酌着言辞道;“此人所受重惩,已然足够——”
平心而论,他对这柳慕尘也不怎么待见。可即便该死,也不该死在此时。
那谭空变闻言,就朝宗守欠了欠身,神情恭敬异常。
可对宗守的言语,却不太认可。
“少主此言大谬,此绝非是少主一人之事,而是关涉我整个陆家的威信颜面。少主既为未来帝君,一举一动都与我陆家息息相关,轻忽不得。帝王家也从无私事!”
随即又语气一转:“自然若少主是以陆氏皇储的身份下令,那么臣自然不敢不从。只是还请少主三思,若就此释过了此人,只会使旁人轻视,笑我陆家新主太无体统,太过仁善。含烟宫主在族内,也会被族人指责嘲笑。”
宗守一楞,还真是被这谭空变给唬住了。
对‘陆氏第一皇储’这身份,哪怕他已准备依父亲之言,也仍旧心存抗拒。
又弄不清楚,这件事是否真会影响到陆含烟。
不过这时,后面的陆无病,却拉了拉他的衣袖。
是示意他,不用多言争辨之意。
宗守也只能收声不语,一方是一个心怀恶感之人,只因考虑要稳固大乾,继续征伐外域大业,才想要留下此人姓命;一方则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两边轻重如何,自然可想而知。
而郦无缺只看宗守的神情,就已知其之言,知晓宗守这边,再无希望。
微微一叹,倒无什么怨责之意。也看出此子真是无奈,身不由己。
目光则渐渐幽深了下来,透着冷意。
“就没有半分转圜余地?若觉这些惩戒不够,慕尘他可用其他来补偿。你们陆家固然是强,却也没必要如此霸道!只是区区数言,就要取人姓命。”
谭空变也不回话,剑光搅动,就是一道疾光,向那柳慕尘的脖颈横斩了过去。
竟是懒得再与人废话,直接就取这柳慕尘的姓命。
那郦无缺也立时伸手探去,一手一剑在顷刻间,交锋了数次。
似乎波澜不惊,可在片刻之后,郦无缺的手就复又退回,而后是面色铁青的,看着那柳慕尘的人头,被谭空变一剑削落,血光纷洒。
整个虚空陷入了寂静,半晌之后,才听郦无缺失声而笑:“好!好!好!好一个荒炎殿主,好一具荒炎圣甲。郦无缺见识了——随后又一声冷哼:“只望你们焚空陆家,曰后千秋万载都能如此鼎盛,都能这般霸道!”
那语音仿似发自九幽深渊,话落之后。郦无缺就又一拂袖,也同样再不愿多言,径自踏空而去。
这时宗守的脑海之内,再次响起了龙影的声音。
“不止是荒炎圣甲,到此处的陆家殿尊,应该不只这荒炎殿主一位。”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