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身前跌落的宙书,宗守眼神略有些怅惘。
忖道这足足三千载寿元,数以千计的仙石,就这么全没了?
唏嘘感慨不已,宗守随即又内察体内。八年修养,体内内息汹涌如潮,仙境中期——
这条线,宗守早在一年之前,就已踏过。
九绝死狱中的禁术,对他肉躯血气及元神的淬锻。血脉升华之后的刺激提升,还有重观太初的影响,加上这几年多的静修。
使他的武灵两道,都双双跨越过了仙境中期境界。
不过到得此时,也只是才刚刚稳固而已。
离他预想中,可一举冲击至仙境中期的极致巅峰处,结果相差甚远。
宗守不禁微微一叹,果然仙境之后,哪怕提升半步也是无比艰难,他有焚空陆家的至纯血脉,同时得麒麟与陆氏的传承。晋阶也依然是如此举步维艰,那么旁人可想而知。
曰后的修行,每一步必定是以百千载计。
这次是借助太初之景,对己身元魂的冲击,才能一举突破修障。
以后再想如今曰这般的速成,是绝无可能。
宗守也不敢再冒险,这可非是说笑。一旦落下根基不稳的毛病,就需几倍几十倍的时间弥补。
魔门修行初时极速,可越到后面,越登入蜗牛在爬。
这次若非是逼不得已,他也宁愿用十几二十年的时光,来跨过这一障碍。
内察之后,宗守又取出了无名剑。一声声嗡鸣锐响,传于室内。
剑身是血红色,却有三尺青罡,凝于剑锋处。
同样还有一股恢弘浩大的剑意,同时伸展了开来。
宗守虽刻意收束,凝于那剑尖一点。可依然有一部分,逸散了开来。
使这巨船,坚硬几乎堪比仙器的木材,也支撑不住。发出一连串‘喀吱吱’的刺耳响声,摇动不已。
本身修为境界,眼下对他而言,其实都是虚的。虽也重要,却并不急于一时。
要借王道武学,拥有媲美圣境的战力,首先便是对武道之‘势’的运用。
许多一国之君,无有高明修士扶持的小国王者。施展王道之武,都只是简单的运用,甚至凝势为一的法门都未掌握。
对低阶修士可以以力碾压,然而对上战力同阶的修士之时,往往是被逼迫的狼狈不堪。
宗守所学,乃是‘帝风决’,最中正平和不过,修成之后也最磅礴大气。
而在平常修行之时,这门顶尖的王道秘武,可以是人自然而然,就掌握对‘势’的运用于掌握,不逊色于平常修者。
甚至还有延年益寿的作用,不能如修士那样,长生不死。可到第十三层极处之时,也有两千载岁寿。
自然这些,对宗守而言都是虚的。
武道意念,领悟到魂境中段层次,对武道之势的掌控,已可称是登峰造极。
宗守却不满足于此,真正要与那些圣境抗衡,他还差的太远,差距不止数筹。
也习惯于把一分的实力,发挥到三分,五分,甚至于十二分的程度。
要想在魏旭渡劫中有所作为,甚至力挽狂澜。就必定要在剑道上,再有所突破,掌握更强的剑意。
在‘嗡’鸣声之后,无名剑之上的剑罡,又再次收束。
可气势却非但不减,反而更是恢弘浩大。
这次他用三千年寿元为代价,重观太初。虽未能使剑意层次,再做提升。
可这剑意明显是有了一些变化,经历了太初观景洗炼。减去了不少冗余,却也并未精炼了,另外又增添了不少东西。
这手中剑势,每一微小变化,都能牵动天地之机。
也更是灵动,剑意中魂魄俱全,就仿佛是活的生灵。
修为暂不足峙,这强横的武道剑术,才是他如今立世根本。
此时虽还未突破,却已触摸到几分变化之机。
三千年寿元,不止是使他回到过去,更包括了记忆太初开辟时所有一切的消耗。
只需再有数年时光,将之参悟完全,融会贯通。那么突破自然也是水到渠成——“仙境之时,剑意就有进窥到神而明之境界的可能。这话即便说出去,怕也无人能相信。从古至今,即便说不上是后无来者,却必定前无古人——”
侧旁的敖怡,此刻也苏醒了过来,先是眼神惊异的,看着宗守手中的剑。而后感激的一笑:“这次要多谢守弟了,欠了你一个天大恩惠。我修的虽是寒冰大道,可对这太初景观,也依然是梦寐以求。只是一个时辰,就可抵得我敖怡八百载静参。对那至境之劫,却是更有了几分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