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走的似乎是剑修路子,是虚灵铸剑法?欲将这先天紫宸玄金气融入,炼制第二元神,不该来寻我才是。是了,君上莫非是为压制那王道之气侵染?”
似宗守这样的一国之君,最在意的往往就是此事。
大乾仙庭虽也同样是走的与世俗断开联系的路子,可这王道之气汇聚,也仍不可避免。
否则焚空圣庭,也不会分封成八国,各掌近百世界。
沈月轩也一直就在奇怪,宗守身为一国之主。身上却偏没有太多被世人之念拖累的痕迹,寿命并未受什么影响,道途也同样未绝。
若是把王道武学,都寄托在第二元神上,就不奇怪了。
除此之外,还应该另有至宝镇压才是。
“是有此意!”
宗守一笑,毫无隐瞒之意。对这沈月轩,更是高看一眼。
只从只言片语,就能洞察出他根基,国是个有大智慧的修者。
“宗守也是无奈,不知此法可否?”
问的是沈月轩,能否办到。
要压制洗练,那实为人心所聚的王道之气,可非是寻常器师能办得到。
人之心,有善念,有恶念。是最纯净的事物,也是最污秽的洞悉。
无这方面的研究,根本就不知如何着手。
后者略一思忖,就沉吟着道:“昔年那位始秦皇帝,也曾求助过墨家。墨家也曾有人钻研过,颇有所得。后面墨门亡覆,不过其传承还在,沈某机缘巧合得了一些符箓。能帮到君上一些,能有多少作用,就不是沈某能知晓了,只能尽力而为。”
又看向宗守那道先天紫宸玄金气:“三月之后,君上可来取剑坯。若无意外,沈某还能给君上一个惊喜。”
只是一个剑坯而已,自然不用如叶轩的剑器一般,需要十年时间那么久。
宗守却还是有些遗憾,看来这口剑,是赶不上这场云界大战了。
有对沈月轩所言的‘惊喜’,颇有些期待。
已知晓这人,九成可能是墨门传人之一。沈月轩可能也知瞒不住他,故此言语间,已没了之前的讳莫如深。
墨门正统与云界诸教,虽非是死仇。可其一门掌握的器术传承,却一直都被诸教觊觎。
甚至外域势力,也同样是垂涎有加。
此人的身份,说起来比他宗守还要敏感一些。
心中有数就可,没必要拆穿。
“那就多谢楼主了!”
宗守话音顿了顿,面容少见的凝肃,诚恳道:“第四件事,是欲请沈兄任我焚空圣庭少府令!领二品官职,位同国公。若是不愿,那么领我仙朝供奉也可。”
旁边的叶轩与原无伤,都敛目垂眉,毫不意外。
这等器师,宗守不想拉拢,那才是咄咄怪事。
沈月轩也只唇角略挑,宗守来此拜访,他也隐隐有所猜测。也能觉出宗守的诚意。
大乾进驻天方世界时,他也略略打听过。中枢中上设内阁,参议殿,枢密院与五军都检点,分三公之权。而内阁之下,又有六部,与少府,宗正,太常合称九卿,是内阁九卿制。
而这少府少府,正是九卿之一,也是俗称的匠作大将。位高权重,掌一国所有匠师。属于宗守私人的各处灵物灵药产地,以及炼器炼丹,都在其管辖之下。
在那些民间皇朝中地位不显,可在仙庭之中,地位却仅次与吏部尚书。
目中挣扎了一番,沈月轩才深呼了一口气道:“不知君上,可知墨门学说?”
宗守闻言,立时轻笑出声。知晓沈月轩已经心动,这句话其实是在试探,他宗守是否能容忍墨门,在其治下存在甚至传教。
“兼爱非攻!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天下兼相爱则治,交相恶则乱。所以兼爱则须非攻,是而大不攻小也,强不侮弱也,众不贼寡也,诈不欺愚也,贵不傲贱也,富不骄贫也,壮不夺老也。是以天下庶国,莫以水火毒药兵刃以相害也。这些话,道理说的好听,孤却不怎么赞同——”
墨门以为,天下之乱,起于人与人不相爱。臣与子不孝,君与父不慈,以及“大夫之相乱家,诸侯之相攻国”,直至盗贼之害人,都是互不相爱的结果。如果天下人能“兼相爱”,“爱人若爱其身”,那就天下太平了。
然而在宗守看来,这也是不切实际。
上古那几位圣人,至境大能者,都有着自己理想,所愿所行也多有些理想化。
在他眼里,墨子与羲子的理念,根本就无什么可行姓。
他说到此处,就见沈月轩,已经变了颜色。
宗守却并不住口,坦荡言道:“宗守坚信人姓本恶,每一人都是个体,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需求,也要为自己生存挣扎求存。可这世间之物有限,自己活下来,就必定会侵占他人的机会。人如此,国也如是。宗守不信,所有人能都做到兼相爱的程度。即便做到,相信那也是我人族毁灭之时。世人需有竞争,有向上之心,才能继续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