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道人是凄厉大笑,眼中满布着疯狂戾意。
“即便你真是在世圣君,我宫源也是要斩了再说!”
一剑刺下,将身下这处悬浮于空的浮岛,顿时无数的裂痕,崩散了开来。
而那年轻道人,则是大袖一拂,将内中一块石碑卷起,踏入了虚空中。
而道人面上,则是满步着决然之色。最多三年,他就定可与那宗守,正面一战!
※※※※晚间的皇京城内,气氛压抑低沉到了极致。整个城池内,都充满着垂暮气息。
原本繁华似锦的青楼酒馆,此时都是门口罗雀。
那街道上,也无什么行人。
各个世家贵爵的府邸门前,虽还挂帐着数十上百琉璃死气风灯,却显得异常冷凄。
倒是此时那些各家各族的书房之内,却是气氛热烈。
或三五好友,或几个亲朋聚在一处,议论天下大势。
论到消息灵通,这些皇京城里的世家于巨宦,绝不在那些宗派之下。
而此时整个京城,都是在为那陨神原的结果,陷入了狂乱状态,都在战栗畏惧。头一次,开始真正戒惧起了那个东面大国,那位被他们视为暴君的人,“这天下完了!彻底完了!陨神原战败,一千八百万大军,都将覆灭在即。这大商国运,已是穷途末路!”
“那个宗守,怎么可能是在世圣君?不是说麒麟是食善气而生么?”
“可笑!可笑!可笑那朱子,居然将他们儒门梦想万年的圣君,定为儒敌!复上古三皇盛世——莫非是那上苍,已认为如今的大乾,已可与云荒上古时代的盛世媲美?”
“大乾精锐尽丧,大乾会不会追击,扫荡中原?”
“这诚是我儒门大劫!到底是我儒门的教义错了?还是这天道错了?”
“可恶!有我理教,才有这七千年来,数代盛世?历代君王,无不欣赞我儒门治世之能——”
“早知如此,就不该参与的!被那朱子先圣害惨了!”
“那酒池宫是个陷阱么?也是!这样的开国雄主,怎会做出那等蠢事?”
许多书院的庭园之内,都是火焰熊熊。燃烧的不是木材之类,而多是这一月中,批驳辱骂大乾国君的文章书册。
自朱子诏告天下,定宗守为儒敌。整个天下,无数儒生都在写文漫骂,互相传阅。若有出色之文,必定是争相竞睹。
甚至有将一些精彩文章,编订成册,拿来贩卖的,一时大有洛阳纸贵之势。把那位昏君宗守的名声,是踩了又踩。无数的恶名,不论真假,都加于宗守的头顶山。
可到了此时,却是人人自危。对这些书册,避之唯恐不及。
若那宗守,真有一曰君临天下,那么收集的这些文章文册,就是罪证。
再说无论诸人如何污蔑,只要有那圣君气象,这些言语都是无用。天下百姓,自然可分辨。
反而陡惹人笑,坐实了儒家弟子,最擅造谣生非的恶名。
此时各处世家,却又是另一番情景,所忧之事,也截然不同。
“可恨!那昏君无能,尽丧大军。我家辛苦经营,二万道兵无一人幸存!”
“当初就不该参与,什么朱子先圣,害人不浅——”
“天下已乱,这皇京城内看来是已不能久留。封地之内,怕是要整军备战——”
“石越,石家开始崛起了么?”
“是不是该与乾国联络一二?我家力弱,不能争天下,只能选强者归附。那宗守在世圣君,正是可效力的英主!”
“所谓神皇,还不知在何处?”
刑部天牢,此时的金不悔,却正慵懒的张开了眼睛。
“如此说来,是大商惨败?我金不悔,也不用挖了这双眼睛了?”
一边说着,他眼含着戏谑的看着眼前。
今曰在城门处遭遇的那些个官员,几乎全都在列。
此时神情,都是诚惶诚恐。尤其是出言讥讽过的几位是尴尬无比。
甚至其中,也包括了之前那位阳家子弟,“放心,一时半刻。大乾还攻不到皇京城来!”
那阳姓青年苦笑,这个他自然知晓,可问题是,阳家的封地,根基所在,大多都在江南,而那五洲之地,都已注定了要落在大乾之手。
若然那位国君,知晓自己的结义兄弟,曾遭遇如此际遇,被自己羞辱。刻意报复,那么他在家族内,又该如何自处?
也不止是他,此时这里几个官员,也多是家业位于江南。
金不悔依然在冷笑,可心内却已是黯淡异常,胸中在发冷。
他那结义兄弟,到底还是胜了。而这大商,却败的如此之惨!败的几无翻身之机。
(未完待续)